当天晚上，偷占了心上人便宜的秦小公子就做了一个梦。

准确点来说，梦的全过程是从前发生过的事件的回忆。

而这个梦境，也被迫让他将这许多天都避而不谈的东西，摆在了眼前。

梦境外的少年后悔到眼眶微红，而梦境内的少年张扬漂亮，笑容邪肆到扎人。

——梦境里。

15岁生日这天，乔皖听从许今以及自家母亲的建议，穿了平时不怎么爱穿的红裙。

只能说，好看的人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那天，秦毓犹记乔皖一身红裙，又娇又纯的样子，红色张扬，衬的小姑娘原本就明艳动人的小脸，更是惊美。

恰逢人间惊鸿。

——

那天，一直不喜与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乔大小姐喝醉了酒，最后也没什么出格的表现，只是跟在父母身边乖乖巧巧的抱着红酒杯，见人三分笑意的小口小口的喝着红酒。

可能是真的表现的太乖了，那天，连与她关系一向最为亲密的许今，都没能发现她喝醉了。

后来，秦毓常常回想，如果那天小姑娘表现更激烈一点，让人发现她喝醉了酒，然后自己再去的更晚一些，没能迎面然后一眼看到她，那该多好。

而这个想法，到底是不可行的。

因为，十几年相处的时光里，无论是秦毓还是乔皖，都已经习惯并且根深蒂固了——

在人群中，要第一眼找到他/她。

——

是的。

乔皖15岁生日那天，秦毓因为睡过了头，迟到了。

迟到了整整半场宴会。

当少年揉着惺忪的睡眼，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的时候，醉了酒的小姑娘，在他入场后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他。

然后小姑娘，便从父母身边离开。

她一手端着红酒杯，一边踩着漂亮的水晶高跟鞋，优雅骄矜的跑到他面前，然后一双漂亮妖冶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亮，歪着头，一言不发地看了他许久。

一直看到少年心里泛起不舒服，皱着眉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时，小姑娘才挪开了眼。

然后，秦毓看到梦里的小姑娘垂了眼，小小声的嘀咕了一些什么后，又抬头看见了他。

只不过，这一次，喝醉了酒的小姑娘，开口说了话。

而且是用微笑着的表情，眼睛里仿佛充满了细碎的星光，秦毓清楚的看到她的睫毛抖啊抖，皱了细眉，皓齿也轻咬住朱唇。

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只不过声音细细的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说：

“秦娇娇。”

“我就想知道。”

“你，喜不喜欢我？”

当时的少年没能立即回答，因为他愣住了。

小时候，三岁的秦小公子因为嘴巴太欠被一群孩子围着打，挨打之后他就蹲在地上哭，当时这副窘样子正好被赶来玩耍的乔皖看到。

那时小姑娘顶着软萌软萌的包子脸，在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后不屑的娇哼，娇哼之后就送了他一个外号：

秦娇娇。

这外号刺激的当时的小少年一个没忍住，哭着冲上去掐了她的脸。

然后梁子就结下了。

后来他们之间的十几年，基本上都是互掐着过来的，所以，秦公子在小姑娘十五岁生日这天听到这个问题，秦小少爷第一反应是茫然，然后就是冷笑：

“喜欢你？”

“不是吧……你喝高了吧乔皖。”

“又给我下套呢？”

“呵呵，我笑了。”

少年好看的眉目间都是起床气和漫不经心的冷意，他看着面前的姑娘吊儿郎当的勾唇，用毫不在意的样子说：

“老子怎么可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