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孙承嗣,转身快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孙承嗣脸上巨疼,却还是紧张叫道:“父亲……”
“你给我滚回武卫营里,之后哪里也不许去,把武卫营里昨日的知情人全部看紧了,千万要留住那些人的性命,我现在就去南风馆,只希望还能赶得及!”
若南风馆无事,此事尚且能遮掩,若南风馆出事,留得武卫营那些人也能在关键时刻能舍小保大,哪怕让人知道孙承嗣陷害薛柔,毁了孙府名声,也比他陷害三皇子来的强,前者了不起是被判个牢狱之灾,去了官职,可牵扯到皇室,那就是整个孙家满门的事情!
孙安匆忙出府,杨氏原本还想过来给孙安请安,询问一些府中事情,却不想迎面撞上孙安之时,被暴怒的他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老爷……”
杨氏傻了眼,刚想哭闹,却不想孙安就已经冲着府中下人说道:“将夫人和三小姐带回月祥院,找人封了院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放她们出来。”
“老爷,妾身做错了什么……”
“做错什么你自己清楚,即日起府中诸事交由兰姨娘一同处理,你滚回月祥院闭门思过!”
杨氏整个人都傻了,没等她回过神来,孙安已经带着人匆忙出了孙府,独留她和一府被吓傻的下人。
孙安带着人出了孙府后,就急忙乘车前往南风馆,马车一路疾驰,惊吓到不少京中百姓,然而一向稳妥的孙安却丝毫顾不得此番行为可能会引起御史弹劾,他只希望能赶得及。
然而马车行至柳巷街口时,那边却有许多人堵住了街头,马车被拦在外边进不去。
“孙力,外边出了何事?”
赶车的随从连忙跳下马车前去打听,片刻后才回来,朝着孙安说道:“大人,听人说这柳巷里的南风馆不知道犯了何事,半个时辰前被人封了馆门,馆内**掌柜一应人等均是被人带走了,据说当场有个男倌胡言辱及皇室,被活活打死了,外边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
孙安面色瞬间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手中紧紧拽着马车帘子。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
正德帝高坐龙椅之上,容颜早有了岁月的痕迹,这些年积威之下,就算不说话,整个人也散发着无比强势的威压。
此时御案之上,摆着几分奏折,而正德帝一双厉眼中满是怒火。
霍景琛跪在下边,身后不远处分别站着几名皇子,此时均是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出声。
“好,好,你果然是朕的好儿子!”正德帝突的一把将桌上奏折朝着霍景琛摔了过去,“你给朕好好看看,看看外边人是怎么说你的,无耻无德,你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霍景琛半点不敢动弹,任由那折子砸在他脸上,散落一地。
当他看到那奏折上言之凿凿的说着他昨日在普济寺里的事情,并要求皇帝严惩他时,整个人眼睛都红了,他一把匍匐在地上,痛哭出声。
“父皇,儿臣冤枉!”
“冤枉?你倒是说说有何冤枉!你与那假僧在寺中苟且,被人抓了个正着,还被你七皇叔亲眼所见,当众打了个半死,在场亲眼目睹之人不下五十,你倒是给朕说说,你冤枉什么?”正德帝怒声道。
“父皇,儿臣是皇子,怎会做出如此事情来,是有人刻意构陷儿臣,儿臣是在迷糊间被人下了药,这才中了别人的圈套做出如此事情来。”霍景琛说到这里额头触地,猛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他双目含泪,看着上方的正德帝,“父皇,儿臣就算再不堪,也断不会如此胡来,儿臣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怎可能做出如此畜生之事,还请父皇明鉴!”
正德帝看着霍景琛鲜血流了满脸,阴沉着脸并未出声。
大皇子霍景凌见到正德帝虽阴着脸,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眼中的怒气散去了一些,眼中一闪,连忙两步上前跪在霍景琛身旁,“父皇,三弟一向谨慎懂事,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况且那普济寺远在京郊,近日来连连大雪,父皇又吩咐了儿臣等人筹备除夕前祭天事宜,三弟怎会为了此事专程出京?这其间必定有什么误会。”
霍景凌的话一落,霍景琛非但没有半丝感激,反而满脸隐怒,手掌更是紧握成拳,死死抵在双腿旁边。
霍景凌这是想要害死他!
果然,正德帝听完霍景凌的话后,方才还稍有和缓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
“误会,你倒是给朕说说有什么误会,时至祭天大事,你不在京中筹备却去了西山,若不是行那苟且之事,你倒是告诉朕,你去普济寺做什么!”
“儿臣……”霍景琛额头触地,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
他去普济寺是因为南楚那边有人送消息过来,但是最近京中严防,那人身份特殊不宜入京,便去了普济寺,此事事关重大他又不能交给下属,所以才不得不亲身前往,谁知道这一去却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
这种理由他根本没办法说给正德帝听,否则若是让他知晓自己私下同南楚之人来往,那才是真正的捅破了天了。
正德帝看着儿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不由怒哼出声,“你不是说是被冤枉的,怎么不出声了?!”
霍景琛紧咬着嘴唇脸色煞白。
九皇子霍景青见一直因为月妃深得父皇喜爱的三皇子落得这般狼狈,当场便想上去落井下石一把,然而却被站在他身旁的二皇子霍景瑞死死拽着。
二哥?
霍景青无声诧异的看着霍景瑞,却见脸庞方正神色稳重的霍景瑞冲着他摇了摇头,又暗中指了指身旁其他几位皇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在霍景瑞拦住九皇子的时候,大皇子霍景凌再次出声,他满脸担忧地望着霍景琛说道:“三弟,此处除了父皇便是我们几个兄弟,有何事不能言明,你这般不言不语岂不叫人误会?”
霍景琛兀的扭头狠狠瞪着霍景凌,霍景凌却面色丝毫未变,仿佛他真的只是个担心弟弟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