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站起身道:“好说好说,不过客官要先付账。”
刀疤汉子闻言一皱眉,没好气问:“不可能,哪有先付钱再吃饭的?万一你们做的太难吃,岂非还要赖账?”
刀疤汉子稳坐桌旁,有板有眼地说着。
“放心,我们开店做的是光明正大的生意,童叟无欺,赖你一碗饭钱有何意义?”
萧竹白了他一眼,伸出手示意他,一副不给钱就不端菜的模样。
“嘿!真有你的。”
刀疤汉子摸出几枚银锭,道:“就按这价钱做,多了大爷我吃不起。”
“放心好了。”
萧竹收钱走进后院,随便报了个菜名,早前辈即开始着手。
萧竹回到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此人问:“这位老兄,敢问如何称呼?”
“要你管?”
刀疤汉子眉头一横,兀自闭目养神。
可萧竹依旧不依不饶,故意捡好听的逗他:“听说客官您是这附近街头巷尾的一霸,以后小店还望多关照关照。”
“既然知道大爷的身份还敢要钱?以后你这店别想开了,不交压钱,保证你开不了一个月。”
刀疤汉子嘿笑几声,宽阔的手掌如铁板一般在桌上重重拍了拍,将茶壶碗筷震得左摇右摆。
“哎哟?老兄你这般有底气?不知是谁给你撑的腰啊?”萧竹愈发笑意盎然,直将那刀疤汉子看的心虚不已。
“晦气。”
刀疤汉子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只觉着这个店小二有几分门道,暂且先不着急招惹。
一时三刻,萧竹端着一碗飘香四溢的龙骨拉面出来,朝刀疤汉子跟前一放:“您刚才的银子也就够吃这种,先别急着挑刺儿,尝尝味道再说不迟。”
刀疤汉子果然一愣,将信将疑地抄起筷子吃了一口,蓦然身子一紧,惊道:“好!好味道!”
二话不说,只见此人一阵风卷残云,窸窸窣窣吃面的声音直传出街角,惹得路人无不侧目,一时间想来尝鲜的食客又坐了下来。
早前辈见状只好让萧竹去做点酸梅汁来。
刀疤汉子吃完一碗不过瘾,又咬牙掏出一袋银钱,道:“再来三碗!”
萧竹乐不可支,早前辈自然早已准备好了,直接又端出三碗,齐齐放在刀疤汉子桌前。
刀疤汉子脸色痴狂,端起大碗三下五除二,亦不觉着烫,囫囵就吞了个干净,等三碗全吃个底朝天适才满足地坐在原位,恍惚愣神。
萧竹笑呵呵地问:“如何?客官可还满意?”
“不错。”
刀疤汉子面色有些尴尬,道:“这手艺比洞天阁好多了,下次我帮你们去那边叫场子,放心,不要钱。”
刀疤汉子哈哈一笑,起身端起饭后茶一饮而尽,适才快步离开,毕竟他管的那条街离开太久可不行。
萧竹无奈一笑,迅速收拾好桌子,给旁边等待的食客们腾出位置。
隔壁书阁的掌柜红鸾站在店门口,遥遥笑叹:“你们也是个会做生意的,想必掌柜的也是商家中人吧?”
早不语瞥了那年轻俏丽的女子一眼,淡淡道:“老头我姓早,名不语,幸会幸会。”
“喔…”
红鸾似是想起了什么,施了个礼,兀自回店里去了。
片刻之后,茶酒小铺门口又来了两男两女,身姿俊秀样貌年轻,看着像是某宗门子弟,四人直接落座,一人毫不犹豫地抛出灵石,让萧竹这个店小二赶紧端上店里最拿手的好菜来。
早前辈又开始忙活了。
这一桌年轻人兀自聊着,一人道:“听说城外的兽溪山谷,出现了白灵玉狐的踪迹。”
萧竹蹲在门口假装目不斜视,实则暗自听着这些谈话,他开此店铺,为的就是打听这些离自己最近的周边消息。
四人之中,一年轻女子道:“白灵玉狐踪迹难寻,若它只是个小家伙,就算是抓回来豢养也有些亏呢。”
“那可不,反正跑也是白跑,不如我们就在外面随便转转,到时候回去就给师父说说,想来也没什么。”
“只是如今仙界难有狐族容身之所,最好还是别让我们遇到吧。”
……
四人交谈之间轻松惬意,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但萧竹可听得清清楚楚,当今仙界不容狐族这已经是个老传统,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追讨狐族的事还没有结束,若论起缘由,那已经是很早的历史了。
萧竹心思一动,刚好自己炼制花笺的材料用的差不多,今晚出城去找些材料,顺便看看那白灵玉狐是不是真有其事。
而且今晚还要去浩仙楼见那白发少女,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痛无比。
早前辈很快上好菜,四个年轻人一尝皆赞不绝口,果然是不出意外的结果。
今天的食客因此比昨日更多。
若按照这个趋势,过不了多久每天就能赚一万多银钱,折合灵石一千多,每个月就能收入三万灵石左右,刨除上交星河城的税金,也能盈余两万六千多灵石,可谓相当难得了。
毕竟前不久他还要四下摆摊卖艺为生呢,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夜。
又是月色高悬,萧竹与早前辈打了声招呼便悄悄离开,直奔星河城外的兽溪山谷。
夜色如水,星河城外山河秀色,因最近千年来的灵气大爆发,许多花草树木已沾染灵气,在夜间绽放着美轮美奂的绮丽色彩。
如梦似幻、璀璨夺目当能形容此刻兽溪山谷中的种种景致。
兽溪山谷三面环山,整片区域弥漫着终年不散的紫色氤氲雾气,最中心处是一片宽阔的灵地,里面常年生长着折雨花、契心草、幻云木等诸多修行之人常用的仙草灵木,故而时常有散修们三三两两结队来此采摘。
其中林木繁茂,各种开化了灵智的小动物们亦时常出没,如今仙界各族共存,因此这些灵禽异兽们也渐渐敢以真面目示人。
就像刚才,萧竹偶然发现一只通体生着金色尖刺的刺猬,从他眼前的路中间大摇大摆地溜过去,一点也不怕人,有那么几分初生牛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