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荼白。你听过那个话本故事吧?”荼白美艳的脸上浮起浅浅的嘲讽,“什么我与赵成瞿鹣鲽情深,都是谎言。”
话本里的那位书生就叫赵成瞿,还真是那个荼白。
林千蓝之前一直防备着荼白,听到他说出自己名字,只觉着耳熟,没往深处想。
主要是那个话本里的桃木妖是女的,而眼前的人尽管长得美貌异常,但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是个男子的,说话、举止都没有女气,她潜意识里就没把两个荼白往一个人上面想。
荼白不说,单从他还存在这一件事,林千蓝就知道那个话本故事不实了。
大概是受那个故事和那副画的影响,林千蓝对荼白生了些熟识感。
但一码归一码,该有的防备一点都没少。
“是赵成瞿把你变成这样子的?”修至大成的妖修,是指接近飞升了,而现在的荼白,怎么看都不像是修至大成的。
“是。他趁我不备,偷袭于我,拿走了我大半的修为,抢走了我半个妖木心。
我拼着自爆妖丹逃走,后来被他逼得兵散了大半个本体,化为千树万树的桃林,他一时辨识不出哪个才是我的真身,这才给了我时间逃得一命。”
“啊!赵成瞿太坏了!老大,等我们到了上界,非打得赵‘坏’瞿哭爹喊娘不可!一言为定啊,老大!”腾二义愤填膺地传音。
要依腾二的,林千蓝估计她今后的生活,除了修炼外,不是在打架中,就是在去打架的途中,“他再坏,又没惹到我们头上,我们凭什么打他?再有,腾二,你忘了我现在是什么修为了吗?”
想想老大的修为,腾二惭愧地低下头,荼白帮赵‘坏’瞿八年就筑基了,都是妖修,可它一点都没帮上老大的忙……
林千蓝想起那片桃花海,“你化成桃林的地方离虚天宗不远?”
荼白默认。
这才是咏花镇外桃花海的真正来历啊……话本故事就只是个故事而已。
荼白忽然无奈地叹了声,“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
叠彩峰外修士越聚越多,真正相信那个传言的其实不多,但人对于己有利的事,总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传言听着不大靠谱,但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自己没去,被人得了去,那不是白白放跑了大好机缘了吗?修真界从来不缺乏异宝砸到路人头上的传闻。
抱着万一被异宝砸中的美好幻想,听到过传言的,十个里有八个都来了,谨慎点的离得较远,心思活泛的,跟在了虚天宗那队人后面。
等的时间太久,叠彩峰那里一直没什么动静,有的人不想再等,自嘲地一笑,踏着飞剑离开了。
没有任何征兆,异变突起!
叠彩峰上数千棵桃树突然桃叶纷落,发出连绵不断的“扑簌簌!”“扑簌簌!”的声音。
只几息间,桃树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空枝。
身在峰上的修士看得最清楚,树叶刚落完,从空枝头冒出一个个小芽来,小芽长得很快,眼神稍一错开,再看,小芽已长成大花苞,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刹那间同时开放。
层层叠叠的桃花艳的眩人眼,香气绕身,离远些看,整座叠彩峰像是落了粉红雪,妖异娇艳!
“嘶!”
在场的都是修士,会的基本上都是具有破坏性的法术,能催生灵植的法术也有,但没有一种能让几千颗桃树同时落叶又马上同时开花的。
不是法术效果,那就是——
“异象!”
“传言是真的!”
有人分析道,“这是异宝要出世啊,埋有异宝的地方灵气都足,能让一峰的桃树违时令开放,多是木、水灵气。那异宝可能跟木水有关。”
不是此人信口胡说,从桃花开放的那一刹那,凡离得近的修士俱都身心一振,觉察到了身边的灵气突然变浓。
那些听虚天宗的弟子的劝,远离了叠彩峰的散修又都围过来了,有的还朝着虚天宗那队人唾了一口。
有离去的又掉头回来了。
有虚天宗的弟子也蠢蠢欲动,沈恒瞥见,说道,“你们是信我,还是那些传言?若信传言,想去就去。”
沈恒在落烟峰弟子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蠢蠢欲动的那几个弟子低下头,缩到了后面。
郑执事担忧道,“如此大的阵势,怕那无馗子的修为不低,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沈恒道,“亦不会太高,不然不会只弄些练气期的傀儡人,十年来只抓凡人了。我们且看且做。不知峰中会通禀哪位长老来处理此事。”
“峰主不在,另两位长老都在闭关,应该会是柳愿长老吧。可惜姬师兄被罚十年不能出峰,姬师兄的红莲业火最克制邪修。”
“柳愿长老……”沈恒不言语了。
郑执事也低头摇了下。
他虽多年没回落烟峰,但柳愿长老侄女柳妍惜与峰主弟子林千蓝之间曾发生的事,早已传到他这里来了。他上报还说了林千蓝因调查邪修之事宜,现在失去了联系,若真是柳愿长老,真不好说……
最清楚桃花的反常开放,即为有人作妖的是江沅和樊一鹤。
江沅道,“林仙子说过,那个血池是建在一个树洞里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树。樊师兄,你说会不会是桃树?”
樊一鹤想了下,“江沅说的很有可能。我们出来时跟师叔说了,有事发生就跟师叔发一个传讯符。江师弟,我们是现在发呢,还是等一会?”
江沅道,“现在不能发。”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发了只能让师叔为难,灵丹还要过些时候才能炼制好,师叔知道这里的事,也无法立即赶来,只能徒增他的烦恼。”
樊一鹤、江沅两人与为数不多的修士逆着人群往外围飞去。临往外走前,两人还好心地劝了周围的人一句,“如此反常的事,应该是邪修在搞鬼,还是离远些吧。”
有人没理会他们,有的给他们一声冷嗤,意思是嫌他们管的宽。
有个修士对他们友好地笑笑,“两位道友年龄小,是不该冒这个险,还是快些离开吧。”
两人无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