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和白瞳来到小松房间，不曾想小松被进门的动静吵醒，躺在床上望着来人，眼泪刷得就流下来了，嘴巴一张一合不论怎么样努力‘哥哥’‘姐姐’两个词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见小松越哭越厉害，萧雅卸下了浑身冰冷的气息，连忙上前替她擦去眼泪。

“不要哭，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天爷最喜欢小松这样坚强的孩子。”

总归小松已经没办法接她的话了，萧雅便有一句没一句把事情的完整经过讲给她听。

没想到小松听完竟然露出了一丝庆幸的神色，手里还比划着想要表达什么。

萧雅望向白瞳求助，白瞳帮忙解释：

“小松大概是想说，还好绿衣没事，她的嗓子没有绿衣的嗓子重要。”

见小松十分肯定的一直点头，萧雅鼻子泛酸，觉得自己的眼泪就快要忍不住了，但她是来安慰小松的，一定不能哭。

“小松真是太善良了，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一种语言不需要用嘴说的，而且是你十分擅长的。”

看着小松十分疑惑的样子，萧雅故作轻松地解释：

“肢体语言，你现在学跳舞，就是肢体语言的一种表达方式，你天赋很好很好，总有一天可以用舞蹈和我们对话的。”

小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萧雅继续说道：

“等你学有所成，就可以把你想说的话，跳给我们看，就像之前，我一句话也没说，你却能看懂我舞蹈里的故事一样。”

小松听到这突然眼前一亮，看起来顿时有了精神，萧雅这么做其实也是担心小松会一蹶不振，必须给她一个好好生活的目标，给她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等到哄小松睡下，萧雅和白瞳这才离开小松的房间，刚出小松房间，萧雅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白瞳，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松，是我害了她，我真的没用……”

“我才是她哥哥，没用的人是我。”

白瞳说完这句话，低下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想到这两兄妹是因为自己才会来到凤舞阁，才会遭受这些，萧雅心中所有愧疚、自责、懊恼、怨恨、疲惫等等负面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肩膀大哭一场，并且也这么做了。

白瞳见萧雅靠在他肩上哭到不能自已，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却是收回去了。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原来她也和小松一样，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也许她也会需要人照顾，需要人保护。

白瞳一言不发地想了许多，最后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萧雅的后背，比哄小松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

北辰脩刚到凤舞阁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正打算找到凤舞好好指点一番，却不想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揪掉一块扯得生疼，还没等他想明白这种陌生的情绪因何而来，那边已经哭完了萧雅，却是先看见站在转角处踌躇不前的他。

萧雅整理好仪容，上前客客气气地见礼，随后自觉地做检讨。

“今日之事，是凤舞的过失，请王爷责罚。”

看见她顶着哭红的双眼，却在自己面前装作十分冷静的样子请罪，北辰脩不由觉得一阵失落。

“他和你什么关系？”

其他都是小事，这个是北辰脩最关心的问题。

“你说白瞳？”

萧雅被问得一愣，察觉北辰脩一直盯着白瞳离去的方向，这才明白过来。

“王爷是老板，他是员工，我是管理者，就这样的关系。”

虽然北辰脩对萧雅的措辞略感怪异，但是不影响他理解。

“仅此而已？”

“嗯。”

随后萧雅又想到了什么，对北辰脩请求道：

“凤舞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找个地方让白瞳去学些拳脚功夫？”

北辰脩脸色一变，沉声道：

“你对他倒是上心。”

“就当做是对他们兄妹的弥补吧。”

听到这个解释，北辰脩脸色好了许多，没想到萧雅又接了一句：

“若是王爷不答应也没事。”

我自己想办法。

“让他去王府找莫零。”

北辰脩何尝不知道萧雅的想法，他若是不答应，萧雅还得为那少年费心，与其这样，不如让她欠着自己的。

“你欠本王多少人情了？”

没有想到北辰脩突然有此一问，萧雅顿时气结，哪有这种堂而皇之开口讨人情债的啊。不过就是请他帮个小忙，他把事推给莫零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好意思开口哦，太小心眼了吧。

而且，他总共也没帮自己几回啊，帮他挣了不少钱，也算抵了吧，除了那次……

萧雅突然想到在天泉别院那尴尬的一夜，顿时觉得更气了，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被他这么一问又想起来了，冤孽啊！

看着萧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北辰脩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无妨，可以让你欠更多，不过要想好怎么还。”

堂堂祁王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向一个卖身契还捏在他手上的小女子讨债的！

不过，债多不压身，既然祁王殿下都发话了，萧雅自是理所应当地把白瞳交给莫零，起初白瞳还十分不愿意。

“我不去。”

“必须去。”

“小松需要我的照顾。”

“我会替你照顾好的，你也不想今日这种事再一次发生吧？”

白瞳沉默，萧雅继续劝说。

“莫统领武艺高强，和你在市井中学习的那些拳脚功夫完全不一样，你如果相信我，就跟他走，等你学成之后，有了自保的能力，再谈保护别人。”

“我……真的可以吗？”

“这么踌躇可不像我认识的白瞳。”

萧雅说完对一旁的莫零使了个眼色，没想到莫零居然真的看懂了。

一步踏出欺身上前一道犀利的掌风向白瞳当头劈下，白瞳顿时大惊，立刻侧身险险闪过，随后莫零又出了几招，白瞳都一一接下，最后莫零得出了结论。

“不错。”

“听到没有，莫统领说你是练武的奇才，好好学吧。”

或许白瞳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肯定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这时候他已经不会去想是不是莫零和萧雅联合起来哄他的，他只知道，自己得到了萧雅的认可，这就足以让他为之努力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