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少古铜钱已经因为岁月的原因,出现了裂痕,甚至有的地方不小心一脚踩到,就变成了粉末。
苏染等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点阵走到三口大缸前,一眼就看见了中间的三具尸体。
这些尸体全部呈半张的姿势倒在铜钱缸下。
身体已经只剩下了白骨,但是衣服料子却是完好。
先前经历了两个后辈死在台阶上,这会又看到三具尸体,孙族长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孙荣搀着他道,“老爷?”
“你,你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孙族长拄着拐杖全身发颤。
孙荣没办法只得上前,谁知道这一过去,就发现三位死者身上的料子似曾相识,就连上面的挂饰都,都那么的眼熟。
半晌,孙荣迟疑地看向孙族长,有些悲哀地道,“老爷,是少爷他们。”
这一声好像是抽了孙族长的筋,孙族长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造孽呀!造孽呀!”孙族长泪流满面,手里的拐杖早已经被丢在一旁,那无措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人可怜。
苏染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虽然早就看出那扇门被人动过。
可到底是谁,她却不清楚。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苏老祖,你要为我儿报仇!”孙族长几乎是爬到了苏染的脚下,“孙又吉想要什么?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就求苏老祖为我们孙家报仇。”
“报仇?谈何容易?”苏染往后撤了一步,“发生命案,警局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你们可知道这铜钱阵是做什么用的吗?为何又让孙家的人镇守在此?”
此时,孙族长与孙荣二人哪里还听得下去。
孙族长哭着鼻子道,“苏老祖,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等了这么多年,心里早就失望了。”
苏染又将那几张图都拿了出来,干脆就在这三缸铜钱前讲了起来,“你们看,这三张图,从孙家祠堂到今日的孙家再到吴家。还有今日的铜钱阵。孙家为阳,吴家为阴,这人有人要用这极阳极阴之地来养育什么逆天的存在。”
“什么逆天存在?您这是什么意思?”孙族长强止住了哭声,瞪着一双老眼看着苏染。
今日他经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听苏染的意思,他们孙家,他们在烟城呼风唤雨的孙家,竟然是别人计划里的一环。
顿时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只觉得天旋地转。
“前几日,我们在义庄发现了一樽古棺,那棺不仅用料昂贵,而且似乎被人用特殊的道法处理过。想来这棺椁中的人才是正主。至于旁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拖延吧。”苏染边走边道,脚下的一枚枚铜钱被她用着真气从嵌着地面,踢了出来。
随着她的动作瞬间一道道流光闪过,然后刷的一下子就又熄灭了。
好似方才不过是众人一梦。
“这,这是破了阵了?”孙荣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染,虽说这铜钱阵早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可到底还算是有点效果。
现在因为外界空气的涌入,又被苏染连着破了两处关键点。
自然是不攻自破。
孙族长现在则是一副任凭苏染处理的模样,连过问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孙荣有些担心。
苏染打量了二人一眼,她还没有忘了正事。
出山令本来就是孙又吉拿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安置吴妙荷,让她和他们的女儿安息。
也好保住孙家。
现在铜钱阵破了,这边想要汲取阳气已经是不可能。
整个阵盘已经开始向着一方倾斜,剩下的时候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守住待兔了。
“这阵法本就呆不了多久了。就算今日不破,明日它自己也会毁了的。”苏染扫了一眼孙荣道,“你好像很在意?不过三缸铜钱,应属于古董,可以上缴相关部门了。”
“这”孙荣看向孙族长,这东西毕竟是从孙家的厅堂里发现的,说起来也算是孙家的传家宝了。
就这么上缴?
孙族长却好似苍老了许多,摆摆手道,“都听苏天师的,已经因为它们出了五条人命了。孙家,留着又能做什么?”
“是!”孙荣有些不舍。
孙族长却吩咐道,“孙荣你待会带人下来处理了他们的尸首,再去通知警局的警官过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护送出去。”
“是!”
主仆俩的一番对话,让苏染暗中点了点头。
这孙族长还算是个明白人。
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
“苏天师,这东西是您开出来的,您如果有看上的尽管自装一些。”
孙族长的意思很明了。
苏染叹了一口气,“若是孙族长真得有心,不如等找到那具古尸,就把他口中的那枚铜钱给我吧。”
“古尸?”孙族长诧异地看向苏染。
苏染则是大胆地回望,“孙族长难道不知道吗?前几天在河堤上挖出那么多具尸首,每一具尸首上都有一个小牌子。这些人生前曾经去过什么地方?为什么死后还要以这种方式埋葬?或者说他们生前都经历了什么?”
“……”
孙族长苦笑,“看来苏老祖都是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没想到孙又吉竟然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苏染不可置否。
孙族长又道,“事关祖宗礼法,苏老祖可否蓉孙某斋戒沐浴三日再行回答呢?”
苏染点头,“自是可以的!”
她话音未落,忽然门口处传来一声尖叫。
苏染神色凝重急忙往外跑了出去,孙族长主仆紧随其后。
就见一个后生抱着脑袋正蹲在方才的两具尸体一旁吓得哭喊不已,“死,死人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孙族长见状不由得斥责了一句。
苏染则是绕过那年轻人,往上走了过去。
耳后还传来那年轻人的声音,“荣叔拽我一把,我腿软!”
就听见轰隆一声,紧接着苏染又转回到了那后生的身侧道,“你方才进来的时候碰了什么?”
“碰了什么?”那年轻人一脸委屈,“刚一进来太黑,我不就不小心靠在了墙上。难道这也不行吗?要不是担心你们,我,我怎么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