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歇脚的院落,梁生就立刻关上门,躲进屋子里,悲呼道:“因为一位金丹长老要收我为徒,我才成了内门弟子,如今那位金丹长老反悔,我岂不是又要重新变成外门弟子了吗?”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紧紧地抓住胸口的两朵莲花。
都这样了,还在担心什么内门弟子的身份?陈阳只觉得好笑,可是一想到梁生没了金丹长老弟子的身份,只怕再也保不住自己,心下不免也有些慌乱。
真到了那一步,梁生最多就是做回外门弟子,而自己,恐怕是要失去自由啊。
一念至此,陈阳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梁生成为金丹长老的弟子。
这时,梁生突然抱起灵剑,哭哭啼啼道:“前辈,你说那位金丹长老,是不是因为我的资质才反悔啊。”
资质……
突然陈阳记起了一件事情。
那日内门考核的时候,那位金丹长老说过,灵剑是可以增加持有者资质的,这让他想起自己可以随意调节灵根触须的事情。
难道那些触须数目就代表了灵根资质?
可是为什么测试的时候,梁生的灵根资质却没有变呢?
或者说……陈阳又想起自己离开光团时,那些触须数目又恢复原状的场景。
我只有在梁生修炼的时候,才可以调整他的资质?
想到这,此前经历过的种种事情涌入脑海中,让陈阳立刻有所猜测。
正常的灵剑会直接增加持有者的资质,但我本质上是一个伪剑灵,所以我附身的这把灵剑只能调整灵根资质。
资质,资质,或许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
如今这境况,陈阳已经想通了,和那位壮汉说的一样,想要那位金丹长老认下梁生这个徒弟,还得亲自去和他面谈。
这事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很难,一个初来乍到的炼气期弟子,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面见一位金丹期长老呢?
必须得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
那么什么样的机会才是恰到好处的呢?
思索片刻,陈阳心中已有定计,传音梁生,如此这般说道……
……
……
晚些时候,那位周宽师兄又来看望梁生。
“周师兄救我!”等着对方一进门,准备就绪的梁生,立刻按照陈阳事先嘱咐的那样,直接大礼参拜。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陈阳对于周宽也有一个判断,首先这位周宽师兄被安排来照顾梁生,说明他至少是某位筑基期执事的人,而且是得了嘱咐,不能同梁生说太多。
不过这位周宽师兄的性格,其实算不上什么奸佞,相反,是一位颇有恻隐之心的人。
故而梁生先来这么一出,可以挣得一些同情分。
“师弟何必如此呢!快起来。”一脸懵的周宽赶紧抓住梁生的手臂,想要将对方扶起来。
按照陈阳原本的安排,这个时候梁生就可以顺势而起了,毕竟只要姿态摆到位就行。
但或许是梁生太过慌张,太在乎他那内门的弟子的身份,又或者是听陈阳一顿分析后,竟然将周宽当做了救命稻草,居然硬是生生拜下去。
这一幕看得陈阳牙疼,不过效果却出奇得好,只见那位周宽师兄手忙脚乱,甚至动用了法力,才将梁生拉了起来。
“师兄,我来此已有七八日,却始终不得长老召见,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梁生继续按照陈阳嘱咐的台词问道。
“没有这事,师弟你且安心,或许过两日长老就召见你了。”周宽只是安慰。
但陈阳看得清楚,这位周宽师兄笑得很勉强,不过何必去拆穿人家呢,于是嘱咐梁生换个话题,转而问道:“还请师兄教我,若是咱们黑剑一脉的内门弟子,想要见到金丹长老,有什么法子吗?”
一听这话,周宽脸色变得为难起来。
见此,陈阳不敢逼问他,赶紧叫梁生换个话题,说起修仙一路的坎坷,又说起自己机缘巧合成了剑修,在内门考核时,被金丹长老看中……
这些话梁生倒是本色出演,用不着陈阳来教,不过其中有三点,是陈阳反复强调的。
一是强调修仙难,二是强调日后真的拜入金丹长老门下,飞黄腾达了,必不敢忘记今天周宽的帮助,三嘛,则是对于梁生资质和剑灵一事,只字不谈。
前两点好说,第三点却让梁生想不明白,于是陈阳解释道:“咱们上山这些天来,不论是周宽还是其他人,都很好奇为何你能得到金丹长老的看重,却没有人提起我的存在,显然,考核当日发生的事情,被那位金丹长老封锁了消息……”
因此旁人其实不知道,梁生的资质很差,按照正常的想法,能够被金丹长老看中,潜力肯定是不用说的,将来能不能成金丹还不知道,但是筑基绝对是不在话下的,何况还是一位剑修。
所以要不要为了一些执事,来得罪有着这样潜力的梁生,是一件需要衡量的事情……
之后随意聊了几句,周宽就准备告辞了,比往日离开的时间要早一些。只是出门离去时,这位周宽师兄突然传音道:“舟信师叔公时常现身讲习堂,指点黑剑一脉的弟子。”
梁生神色如常,恭送周宽离去。
再次回到屋里,关上门,梁生赶紧询问道:“前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去参加哪个什么讲习堂。”
“然后呢?”
“到时候再告诉你,先说了,就不灵了。”
梁生点了点头,随后欢天喜地地打坐修炼去了。
其实陈阳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万全之策,能够将所有东西都计划好。那种能把所有事情都算计好的人,只会在演绎故事中出现,现实却是,所有的成功,往往都是尽力而为,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运气。
对于最后能否拜师成功,陈阳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他知道,至少眼下挡在面前的困局,已经凿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讲习堂,就是这个小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