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镰刀全力挥舞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华丽的技巧,玛琳的攻击,说到底不过是在“画圆”而已。
只是将镰刀挥舞到接近水泼不进的地步,也非常人能为。
“还有机会让我再冲一轮吗?”
“别闹了,我现在只是维持阵线不被突破就已经很吃力了。”
面对红豆的问题,玛琳回答道,平淡的语气可完全听不出有吃力的感觉。
“何况——喝!”
她吐气开声,将一道激射而来的岩浆打了回去。
“更何况,红豆你现在的伤势也不适合再冲上去了。”
锡兰将玛琳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同时用治疗法术护理着红豆的右脚。
火山源石虫的母虫毫无疑问是巨大的,但是它并不愚蠢。
在红豆重复第三次冲锋的时候,意识到危机的母虫备下了陷阱,若不是玛琳反应快把红豆拉了回来,就不是右脚受伤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它真的有在变虚弱吗?”玛琳维持着守势,向身后的人问着,“就这攻击强度我可完全感受不到它在变弱啊,它的怒火倒是非常完美的传达给我了——你们没在划水吧!”
“鬼知道这家伙到底吃了多少黑曜石。”
普罗旺斯瞄准着弱点再度射出一箭,却因为它灵巧的扭身射在了不相干的位置。
“呿,这样不行!得想办法让它老实点!”普罗旺斯啐了一口,拉弦上箭,“我说天火!还没准备好吗!”
“来了!”
以天火为中心向外蔓延而出的赤色火焰描绘出一整座巨大的魔法阵,站在法阵中央的天火仿佛浑身浴火一般。
“王者之杖的实力,就让你们仔细感受一下吧!”
她自信的笑着,向母虫的方向举起了法杖。
“火Fire!炎Blaze!焱Inerno!”
“全员!闭上眼睛!对闪光防御!”
见识过那法术本体的博士大吼着下达命令。
“被日轮之火焚尽吧!”
——那白炽的光,可以被称作太阳了吧?
即使将手臂放在眼前,闭上双眼,耀眼的光仍然炙的玛琳双眼微痛。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光芒散去后,她对着被一扫而空的洞窟地面感慨着。
“大尾巴!”
“不保证会有效!”
普罗旺斯用来恢复视野的时间很短,在天火喊她的时候接连不断的弩矢已经被她发射出去。
这一次,因为天火法术而变迟钝的母虫并没能躲开,弩矢精准的击穿了它的要害部位。
它再度发出了嚎叫声,只是这次它的声音明显带着痛苦的感觉,它扭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逐渐向后退去。
玛琳长出了一口气,扶着镰刀站稳:“哈……这算成功了吗?”
“成功了哦,它被赶回之前的方向了。”天火走了上来,架起了玛琳的身体,“你这快走不动路了吧。”
“在那之前,你好热啊。”玛琳眼神向下一瞥,“还有,你的裙子……”
“嗯,我也没想到解决一只虫子会费劲到这种地步。”天火微微用力,扶着玛琳向后走去,“这下又毁了一条裙子呀,虽然说都已经习惯了……博士!能不能报销!”
“报,都可以报。”那边的博士刚好挂断了通信,“赫尔曼先生会负责这次的开销……嗯,有钱真好啊。”
“那还真是让人庆幸。”红豆望向母虫离去的方向,“不过,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毕竟它带领着一整支族群。”一旁的普罗旺斯感慨道,“如果不是有人先破坏了它们的生存环境,也许……”
“好了好了,我累了!”天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普罗旺斯的感言,“现在就不要提起这些让人听着就要累死的话题啦!”
“哈哈哈……我也是,累到快站不起来了呢。”
在场唯一的医疗组锡兰放松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战斗中她持续不断的以自己的源石技艺支援着战斗组,大概所有人都要被岩浆吞噬了。
“总之,先回汐斯塔吧,还有人在等我们呢……”
普罗旺斯与红豆一同扶住了摇晃的锡兰。
“站不稳的时候找同伴搭把手,也是成熟女性的心得哦。”
某大尾巴狼对锡兰眨了眨眼睛。
红豆则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咯,锡兰小姐。”
“好了,让我们回去吧。”博士笑了起来,走在前方,“你们还有假期没度完哦。”
“但是……这里迟早会……”
落在后面的玛琳听到了普罗旺斯的呢喃。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别想那么多。”玛琳说道,“赫尔曼先生不也开发了新的市区吗?接下来无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汐斯塔人自己的选择,至于现在,让我们先回去享受自己的假期吧。”
汐斯塔的风景依旧美好,让人看不出这是个刚刚逃过天灾的城市。
阳光,沙滩,大海,微风。
“明明是来度假的结果越度越累算什么啦。”
……以及在沙滩椅上躺尸的萨卡兹。
“哈哈哈……说起来我在帮助市民疏散的时候拿到了D.D.D.的亲笔签名哦。”
“啊,真让人羡慕,只不过我现在已经连羡慕的力气都没有了。”
完全咸鱼化的玛琳回答道,如果不是牧拖着她出来晒太阳的话,她大概会在房间里霉一整天。
“而且,居然有两张!”牧的手上亮出了两张照片,“想要吗?”
“嗯,现在不想要。”咸鱼这么回答了。
“那先在我这里放着吧。”牧笑笑,向着沙滩跑去,“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啦!”
——所以说让我在房间里躺着不好吗,喂!
玛琳翻了个白眼,随后微微扭头,看向了远处走过来的银发菲林女性。
“那么,你找我有何贵干,黑小姐?”
“谢谢你为小姐做的一切。”黑拢了拢自己因风飘起的头发,“以及,向你打声招呼……也许你不记得我了,‘雾蝶’小姐。”
“现如今就不要再用那个称呼叫我了……”玛琳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那年你几岁?”
“十七岁。”
“那个叫赫尔曼的,还真是个合格的政客——眼里看到的人并不是人,只是道具,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也一样。”
“请不要非议老爷,”黑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我从六岁起就被卖进一支佣兵团里当孩童杀手,十二岁时是老爷把我从那个佣兵团里解放了出来。”
“然后你就在十七岁的时候开始当他的杀手咯?”玛琳端起酒杯用吸管喝了一口那杯中的饮品。
“不,是从十二岁开始,而且是我自愿的——不要误会,小姐是我最关心的人,而老爷是我最尊敬的人。”
黑回答道,语气诚挚。
“十七岁那年,如果不是玛琳小姐对我伸出援手的话,恐怕我已经死在那里了。”
“我也没想到随手救下来的人居然会成为佣兵界的恐怖故事。”
玛琳笑笑,把酒杯放下。
“所以,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对我说吧。”
“是博士让我转告你,在审讯了克洛宁之后获取的情报。”
“汉尼拔?”
“为什么你会知道?”
对于黑的惊讶,玛琳只是撇了撇嘴,回答道:“毕竟,能和我们外勤组联系上的内容……也就是我们之前一直在追踪的汉尼拔了……”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啊,真是,明明就在这么美好的度假都市就不要跟我讲工作上的事情了嘛!”
“是啊,明明是在美好的度假地。”黑微微笑了起来,望向远方的大海,“等下一起喝一杯?”
“你请客?”
“我请,就当是罗德岛新干员和老前辈打好关系吧。”
玛琳笑了起来,握住了那只温暖的手。
“欢迎加入罗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