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在笔记开头记下的内容,虽然意外的跟博士要找的东西对上了,却无法和眼下发生在平江的这些案子产生任何联系,甚至会让人感到一头雾水。
不过从这方面来看,恐怕发生在平江的这些案子很难找到直接的资料,只能用这种追根溯源的方式找到一些细节来加以印证。
笔记从赤霄剑和铸剑法两词之间向下拉出了一根箭头,指着三个新的名词:明炎、暗炎、霹雳火。在暗炎两字上煌很明显有些心情有些纠结,下笔要比另外两个词重的多。
《南国志,是这三个词来源的书名。
“大山之南有国焉,号苍越。其民以石为器,善使火。其有形者曰明,其无形者曰暗,其无定者曰霹雳。三火共用,可焚石铸器也。”
——有趣,怪不得要在暗炎这里下笔这么重。
玛琳嘴角微微上翘,眼下的内容终于和平江的事情搭上了一点。
——燃烧的火,无形的热,不稳定的爆炸。本质上是把火焰的性质拆成三份加以强调运用的源石技艺吗?说到这个很明显是昭陵祖家和新安张家嘛……从这方面来讲炎国的火焰源石技艺传承是来源于这个叫苍越的国家。这两种火焰法术甚至流传到现代的话,为什么代表灼热的暗没能流传至今?
想到这里她不禁摇了摇头。
——并不是没能流传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煌,还有在平江犯下案子的人,远一点龙门影卫的黑蓑。
“等一下,为什么好像用暗炎的人都有点见不得光的意思?”
玛琳的自我吐槽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煌与玫兰莎已然把资料整理完毕送了回去,现在狭小的个人阅览室里只剩下她自己。
你这个血魔才没资格说别人见不得光吧?
她仿佛听到了那人在自己耳边反吐槽。
——身边没了会回应的那个人总觉得少了点啥。
她自嘲一笑,继续看下去。
现在掌握到的情报是炎国和火焰相关的源石技艺始于苍越国,本应有三种火的表现形式如今在就只剩下两种了。
“毕竟炎国的炎是两个火字嘛……啧,好冷的笑话。”
暗炎的存在被掩盖了,但是却又没有完全消失。而且从《南国志上的记载反推到赤霄剑的铸造过程,开国时的那柄赤霄剑在铸造过程中很有可能用到了暗炎的力量,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将作司笔记里记载那柄赤霄剑无法铸造成功:因为缺少了重要的步骤参与。
而完成了这个步骤的人,是少司空。
——如果追查到少司空这一块的话,也就知道了在炎国谁仍然控制着使用暗炎的人。
玛琳手指在暗炎二字上点了点,打算合上《南国志时却被下面文字吸引了目光。
“苍越之东有国,曰常慎,巨蛇绕之。其国祀蛇,民蛇共生。其色白者可作人言,假蛇传信,虽万里之遥,瞬息可达也。其后蛇首堕而死,其民亦死。”
——如果上面的记载是真的,那么这个蛇的存在代表着长距离即时通信技术……万里这个距离长的夸张了。
现在泰拉大陆上的诸多国家,并非没有即时通信技术,然而由于成本和运用难度问题,这项技术并没有普及,民众之间甚至移动城市之间仍然要靠信使的存在来传递信息。这也是泰拉大陆上普遍实行移动城市自治这一统治方案的原因。
比如莱塔尼亚的沃伦姆德,甚至在天灾降临之后无法第一时间联络到国家的中枢机构。
那么相比之下能够维持中央对地方大部分控制,虽然放了很多权给地方以节约成本,却始终没有失去对地方控制的炎国中枢……
——蛇的力量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脑补了一下博士有可能在觊觎的东西之后,玛琳打了个冷战。
——不不不,再怎么说博士也不会疯到对炎国中枢掌握的力量有歪念头的程度才对,凯尔希医生会管住他才对,而且他说得蛇还不一定就是这个蛇呢。
自我说服之后,她把《南国志合上,塞回书架,目光再次投向笔记上的内容。
昭陵祖家重点在于燃烧,新安张家重点在于爆破。
这件事即使不查阅资料,在玛琳的情报库里也已经有过记录了。昭陵祖家的源石技艺强调的方向在于燃烧,是将不可燃变成可燃。他们的火焰本身并没有那么灼热,甚至极端些还有名为冷火的源石技艺。而新安张家,则是在还原火焰一瞬间的爆炸,以冲击波来达成杀伤,但是被张家的源石技艺攻击过的人如此评价:“那冲击波很热,但是并没有达到会将人灼伤的地步。”
也就是说,无论是那种,都缺乏火极端灼热的这一特征。
理由?
笔记上写下了这两个字,以及代表困惑的巨大问号。
很明显煌在之后的调查里并没有查到直接的答案,倒是记了另外一本书的名字:《流徒传,以及几个页码。
那本书很薄,与其说是书更像是某种文件,上面记载着许多被炎国流放了的犯人的名字和他们所犯下的罪过。在煌所记下的那些页码里,记载了昭陵祖家与新安张家被流放出国的犯人们,有趣的是他们被流放这件事都是家主主动提出,然后才有大理寺认可并执行的。
被流放的理由很简单:修行禁术。
——不过所谓修行禁术被流放这件事,大概只是个幌子。
指尖在一个个名字上划过,随后在一个认识的名字上停顿了下来。
——张安齐,这个人在新安张家的一次接近上层灭族的动荡之后回去重掌了张家的权柄来着,而且是毫无阻拦的那种。一个修行禁术的罪人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接管整个家族……这些所谓修行禁术而被流放出去的,本质上是家族为了留在外面的火种。
所以,张家和祖家的禁术又是什么?
“……有一个现成的答案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玛琳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投向小书架上的书籍。
上面有历史和地理相关的书,有一些杂记和人物传记,却没有任何一个与刑事案件有关的书籍。
——真是难为她了,恐怕所有跟暗炎有关的案子都不可能被记录在这些能给外人看的书籍里吧,剩下的恐怕得去问惊蛰或者雨祀了。
“或者直接一点,去跟祖家的人打打交道吗?”
“你这个想法挺不错的。”送完资料回来的煌在门口说道,“到时候也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