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黄昏,却是游开封的最好时分。楚欢和李清照二人来到内城,沿着汴河漫步,说着体己话。
汴河是一条运河,在内城一段,由旧宋门和保康六之间而入,至梁门和旧郑门之间而出。
南方的稻米正是经汴河漕运至开封,只是漕运船只此时进不得城,汴河的游船三三两两而过,别有一番景致。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
楚欢听到熟悉的《追梦人》,寻着声音望去,却见不远处有小一块空地,李师师和赵元奴正在一唱一弹。四周挤满了驻足观望的人。
一曲唱罢,喝彩声四起。
“真是此曲本应天有,世间哪得几回闻啊!”
“李师师姑娘这般天籁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也!”
“李姑娘,赵姑娘,这新奇的曲子必是你们所作吧?”
李师师脸似乎露出落寞的神情,“我二人哪有这般大才,这歌曲是楚欢楚爵爷所作。”
众人一片哗然,惊呼声四起。
“可是开国县子、御前说书郎、汴河画报社长、总编辑楚爵爷?”
“那还能有哪个?说起那楚爵爷,那可是文武双全,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还使得斧钺勾叉!”
……
楚欢不由得暗自发笑,一会儿保不齐把我说成水泊梁山的黑李逵。
“小官人的这支曲子,清照却是没听过呢……”李清照一副怅然所失的样子。
楚欢心说,这是吃醋了啊,连忙说道:“那日在小娘子闺房,我可是唱了一首《一生所爱》哦!”
李清照并不知道原来歌名竟然是这羞人的《一生所爱》,心里甜滋滋的,口中却说道:“那……你就再唱与清照听听。”
唱就唱,我都厚着脸皮说自己是词曲作者了,我还怕唱吗?
从前,现在,过去了不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始终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
楚欢的低音,沧桑而悠扬,别有一番韵味。
路人被这歌声所吸引,齐齐转过头来,今日真是有耳福了!
李师师和赵元奴怎会听不出楚欢的声音,站起身来,定睛一看,却正是那日在丰乐楼有过一面之缘的楚家少年郎。
再看他身边的少女,美艳不可方物,倒真是郎才女貌。
李师师和赵元奴心中想的却是一样:莫非那阙词正是为他身边的佳人而作?
心里竟莫名升起悲凉之意……
楚欢向李师师所在的方向似有似无地略一点头,随即捉起李清照的手,在夜色中缓缓远去。
人群中,有一着男装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默默地望着楚欢远去的方向。
小女孩抬起头来,“福金姐姐,你怎么流眼泪了?”
……
果不其然,三日后,献地图的李格非就任开封府尹,一跃升为从一品大员,徽宗还赐了位于内城的一处宅院。
楚欢又赶制了一批牡丹银,送到了李府。
李格非不解,“贤侄赠与地图,老夫已是惭愧,岂可又收这银子?”
楚欢答道:“这牡丹银是请李伯父送给太子的。”
李格非恍然大悟。地方大员巴结太子,可是犯忌讳的,但太子兼领开封府牧啊,这样一来,新任开封府尹的自己拜访太子,就顺理成章了!
下级拜访级,没毛病!谁也挑不出理来!
而且送的不是银子,是牡丹银!
这是艺术品!送些艺术品,请太子鉴赏鉴赏,把玩把玩,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
李格非以前官不大,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平日哪懂得这些花花肠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做了从一品的开封府尹,再像以前那样耿直清正,一心只做学问,肯定是行不通的。
就说这府邸,有几个京官是住在外城的?没想了老了老了,在内城有了宅子,竟是受楚欢之惠。
李格非暗自唏嘘,人都说一个姑爷半个儿,这个准姑爷却是一个儿啊!——楚欢和李清照虽未订婚,但李家人已经默认他是李府的姑爷了。
老丈人看姑爷,越看越喜欢。
“那老夫这做伯父的就收下了。贤侄,老夫回书房了,让清照与你说说话。”
李格非踱着方步就离开了客厅。
楚欢和李清照在客厅坐得烦闷,索性就在花园里转转。
出了客厅,遇见一个丫鬟,丫鬟侧身躲了路,向楚欢行了礼。
望着自家娘子和楚欢的背影,丫鬟纳闷,为何见到楚爵爷,心里却是怪怪的,就如同那日沐浴好像有人偷看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