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孟新的话,刘莉却是笑了起来,努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呃……”
孟新顺着眼神看向洞穴深处,才反应过来,刘莉这时候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没有视野在深邃的黑暗中穿行,并不是说摸着洞壁就能找到出路的,再说了,万一摸到什么不该摸的,那不就是自杀么?
“怎么样?能走了吗?”
忽然曾福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刘莉连忙示意孟新先别动,和来人对了几句暗号,才冲着孟新点了点头。
和之前在洞口的时候不大一样,这洞**就连荧光菇都有,谁也不敢保证里边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小心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还是不行,四肢还是僵硬得很。”孟新对自己的状态十分无奈。
“那就有点麻烦了。”曾福耀皱着眉头,“前边有条暗河,河对面有条人造的通道,如果你不能走的话……”
孟新很想再说一次“不用管我”,但没等他说,刘莉就开口了。
“那就把他带过去吧,在那边休养也会安全很多。”
“也只能这样了。”曾福耀说着,走过来背起孟新,解释道:“那通道毕竟是人造的,万一有机关……”
“我懂的,你们能把我带过去我已经很感激了。”孟新表示理解。
别人已经帮他帮到这个地步,他自然也不会再强求什么,他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
三人钻出地洞,来到暗河边。
河对面那人工通道透出昏暗的灯光,借着河水的反光,勉强将这一方区域照亮。
曾福耀将孟新放到一边,又带着歉意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便和刘莉一起继续前进。
这条地下暗河不算深,但也淹到了刘莉的膝盖那么高。好在水流不算太快,二人慢慢趟过去,没有意外发生。
孟新暗暗记下他们走过的路径,毕竟他可没有曾福耀的那双眼睛,看不见水底下的情况。
二人抵达通道口,回头看了一眼孟新。
孟新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
曾福耀右手握拳在胸前一顿,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刘莉亦是同样,两人随即转身一头扎进通道。
于是这边就只剩下孟新独自一人,动还是不怎么能动,偏偏他还有点口渴,看着旁边水流潺潺,顿时就变得更加渴了。
“这河水应该能喝吧……”
他有些不敢确定。
换做是一般的地下河水,那八成就可以喝,因为这个年代的污染不大,又是深山里边,流动的地下活水通常可以直接饮用。但这是什么地方?刚刚那极度致幻的荧光菇给他带来的阴影还未消散,他很有理由去怀疑这水会不会有问题。
但又想到离开的二人趟水过去,想来应该问题应该不大。
这时候孟新就很纠结,不过他很快自嘲般笑了起来,都已经这样子了,还去在乎水有没有毒干什么。
念及此节,他挣扎着爬向河边。
爬着爬着就听到一串诡异的笑声,吓得他赶紧贴附在地面上,但很快又自己笑了起来……那笑声不正是他刚刚的苦笑的回声嘛,还真是疑神疑鬼了。
“唉……”
孟新叹息一声,继续向前爬行。
爬到河边,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到河里还有几条鱼在游动,这也让他放下心来,用手捧了一捧河水到嘴边,贪婪地一饮而尽。
甘甜,清冽。
一股舒爽的感觉顺着水流从嘴到胃,顿时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之前僵硬的身躯都仿佛在重新激活着。
“不愧是生命之源!”
孟新发出由衷地感慨,就这么仰躺在河边,继续休息以待身体恢复。
……
却说曾福耀和刘莉进入到通道当中,一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触发什么陷阱机关。然而,事实说明是他们多虑了,直到通道的尽头,他们都很安全。
通道的尽头是一道门,门关着。
“要不要去接一下他?”
曾福耀说着上前探查,却不料刚一推门,一阵天旋地转传来,唯有剧本所传递的“第一幕完结”,让他心下稍安。
同时,刘莉没来得及回答,也收到了剧本提示,消失在原地。
当二人恢复意识,已然出现在一处大厅门外。
大厅的陈设简单却不失大气,条案、方桌各一张,椅几各两个分列两旁,再到靠墙处,亦有几套太师椅。
刘致远和朱永祥正坐在那太师椅上闲聊着。
“我赢了,给钱。”
刘致远看着出现在门外的两人,偏头冲朱永祥挪揄道。
“行吧,算我看走眼了。”朱永祥说着,招呼两人进来,“一路上辛苦了,大家都玩累了,赶紧进来休息会儿。”
曾福耀和刘莉木然地杵在门外,还在消化着第一幕的莫名完结,以及这瞬间的场景转化。至于说隐约间听到的什么赌约,那是暗号的一种,他们也就放下心来走,机械地走进厅堂当中。
“唉,天不早了,希望他们能在关门前过来吧。”
刘致远指着案台的方向,案台上点着一炷独香,而在香案后方有一幅字画,上边龙飞凤舞着四个大字:香尽门闭。
此时那炷香已经烧了大半,算下来距离关门只差不到一刻钟了。
……
再说回地下暗河边。
孟新在那躺着休息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生命之源的作用,他变得没那么僵硬了,浑身的疼痛也已消散大半。
就在这时,他看到河水中飘过来一个……隐约看着像人。
“不了个是吧!”
待得看清那人影,孟新满脑子的问号,那人居然是马小婉,而且看这造型……她双目紧闭四肢不动,身体随着水流浮浮沉沉,不像是在浮水的样子,反倒像是……死了?
孟新很想施以援手把她拖上岸来,无奈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飘过来,再越飘越远……
推人及己,孟新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一阵浓厚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神经。
但他很快就晃了晃脑袋,把这冒头的退意给驱逐出境,眼神也复又变得坚定起来。
“至少,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