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 章(1 / 1)雨后烟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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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亲王公子,齐霖,年二十,翰林侍读学士,尚未婚配。

虽说他是定亲王的亲生儿子,但他在皇亲国戚间,一直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若要讲他的身世,还得从他的母亲陶夫人讲起。

陶夫人是定亲王齐翼云的女人。

定亲王齐翼云,这个名字是蛮夷们最可怕的噩梦。征战几十年,战无不胜,如天神一般的将世之才,攘平了内乱,扫平了多年的蛮夷外患。

齐翼云与当今圣上是叔侄的关系,齐翼云是叔,皇帝是侄。皇帝昌明,将军神勇,国家长治久安。

话说陶夫人目前是定亲王唯一的女人,但定亲王不曾娶她为妃,也不曾纳她为妾待,但她就是跟了定亲王许多年。

这里面有许多的故事。定亲王妃是镇国大将军宁国光的独女宁丹容。宁国光战死沙场,妻子殉情而死,宁丹容成了孤女,被太后体恤,养在了身边。

后来这一位身份尊贵又十分得太后宠爱的将军孤女,嫁给了定亲王。

而陶夫人名字叫陶真,是服侍太后的女司。当初宁丹容出嫁时,她就是作陪嫁丫头跟着去了定亲王府。

宁丹容孕育生子之时,陶真竟怀孕了,于是宁氏郁郁寡欢,在生产之时竟难产,母子双双去了。

在宁氏死后两个月,陶真诞下一个男孩,便是齐霖。

虽说定亲王一直没有给陶夫人一个名份,但陶夫人十分有声望,并且跟着定亲王在陉址关镇守了十多年,这早已让京都中人认为过去与现在包括以后,她就是定亲王府的女主人了。

但很可惜,齐霖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上玉牒,尽管他是定亲王明面上的儿子,但实际上他连叫定亲王一声父王的权利都没有,而外人也只是一直尊称他为定亲王公子罢了。

齐霖身段修长,面如冠玉,一双剑眉英气之余不乏柔和,眸若含星,微微抿嘴一笑只觉如沐春风,让人一见只会惊叹好一个湿润如玉,谦谦公子。

此时他正端坐在花梨圈椅之中,捧着香茗细细地品尝,通身散发着平静温和的气息。

董杜氏一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齐霖。

又见齐渲与杜思明都在,这三个人,齐霖湿润如玉,齐渲清冷淡然,杜思明明艳如潋。

天盛王朝的三个佼佼者均在此间,让这个小小的花厅熠熠生辉。

“董次辅,董老夫人……”三人见董氏夫妇进来了,都站了起来作了一礼。

颜夫子头发全白了,但精神甚是矍铄,他几近是跳了起来,大声说道,“这么久才来……”

董次辅说道:“请坐,失礼了……”

董氏夫妇坐于首位,董次辅说道:“三位对《落日黄河图》俱是熟悉,老夫便不多讲了,但此次赏图有一个规矩,一人单独进内厅赏图,颜夫子心急,便安排在第一位吧,夫人觉得如何?”

问了一句夫人觉得如何,这规则便是不让坐于下首的三人置喙了。

董杜氏与董次辅在昨夜已经商量好了,她把自已的坚持与董次辅说了,董次辅决定最后一次妥协。

董杜氏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既然明哥儿是鉴图行家,便是最后一位赏图罢了。”

杜思明眉毛一挑,这样安排,看似合情合理,但好像总有些不对劲。他抬眸耀眼一笑,点头。

颜夫子是第一位进去赏图的,没有意见,而齐霖亦没有异议。

齐渲本是来上董次辅的课,被叫过来看热闹罢了,他对《落日黄河图》没有兴趣,表示不掺合赏图了。

“颜夫子,请吧。”董次辅话落,携着董杜氏进了内厅。

颜夫子的抱着自已的那幅图,着急地越过了董氏夫妇二人,进了内厅。

待颜夫子出来之时,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地跑到杜思明那去。

“杜小子,里边的那幅画比我手中的这幅色彩明亮许多,线条肌理也极为清晰,两幅图重叠之后,山脉间的阴影更有层次……”

待颜夫子与杜思明喋喋不休之际,齐霖已经赏完图了。

齐渲望向齐霖,相比对颜夫子的欢天喜地,而齐霖的神色还是那样的平静,察觉到齐渲的目光,齐霖对着他,笑了一笑,是那种轻柔暖融,像夹在春风中的一缕香,闻到了,像又消散得很快,果真如传言般说道是春风般温和的男子。

齐渲礼貌地点了头,便转过了目光,他与齐霖并不相熟。虽然大家都是姓齐的,但他与他是否是堂兄弟,谈得还早了。皇族对血统极为考究,八皇叔一天不让他进宗祠,他就一天算不得他的兄弟。

杜思明进了内厅,只见一只酸枝木长案,摆着一丈多长的图。

还有一张一样的长案安置在下首,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子,左右两张圈椅子,屋角处还有一个三脚炭炉。

小厅连着一个游廊才到了后边的正屋,旁边再无其他的建筑物,而今日又是阳光明媚,让小厅的光线极好。

董氏夫妇目光投向长案,意指,请便。

杜思明弯腰,凑近了些去看这图,果真如夫子说的那般色彩明亮许多,画中那一缕阳光下,暗光绰绰,黄河水竟像要流动般。这色彩实在是过于明亮,寻常作画,就算是用再浓的颜色堆积,干了再描上其他颜料多次堆叠,一定会有晕染的痕迹,可是这幅画,没有一丝一毫晕染的痕迹。

他把颜夫子的画置于另一张长案上,再细细甄别,这两图用的都是同样的玉版宣,画法工致细腻,用笔雄健与简逸流放并生,单从画法与笔力来讲,这两画一定是出自同一人,因为一个人前后所作的图不可能连一棵小草的叶尖都是一样的。

杜思明伸手触碰了一下河水的颜料,触感略有粗砺,他蹲下身子,眼睛与图平视,这颜料用得特别,倒不像是寻常所用的赭石、泥金一类。

到底是用了什么颜料,让色彩如此璀璨?

“明哥儿。”在杜思明凝思之际,董杜氏清了清嗓子唤了一声,杜思明已经看了近两刻钟了,她茶水都喝了一盅了。

“嗯,失礼了。”杜思明笑着说道,脸上的疑惑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恢复了那一幅俊逸洒脱的模样。

董次辅说道:“思明,有一事与你商议。”

“祖姑父,请讲。”杜思明话落,便收起了颜夫子的画,斜抱在胸。

“若你娶了我家清儿,这画便送与你。”既不是你情我愿,那便买卖得宜,董次辅抬起眼来,铜铃大的双眼盯着杜思明,目光是意味不明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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