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章(1 / 1)雨后烟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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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闹市,这里的小吃食数不胜数,杜若善最爱此处,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因贪食零嘴,闹了肚子,使得当时的行程耽搁了两天。

杜若善被紫叶扶着跳下了马车。

他盯着她欢快的背影,心中冷嗤她倒想离自己越远越好,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眉目间倒比往日多了一丝柔和。

石安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而扶兰跟着杜若善主仆去到了一家针线馆。

这是杜若善每次到古饶必来的店,伙记一见到她便认了出来,熟络叫道:“杜姑娘,又上京啦。”

这一声杜姑娘,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她一边挑着针线一边与伙记闲聊几句。

这时,店里走进一名身穿湘妃色缠枝菊蓮暗紋衣裳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丫头。那姑娘走到堂中,望着杜若善一行人,难以置信地问道:“若善?”

杜若善回头,惊喜地唤道:“小余儿。”

此人正是勍州知府余致仁的千金,余飞佩。

杜大爷与余致仁仍同科进士,结交多年。杜大爷早年在甘州任知事时,与当时闲赋在家的余致仁邻屋而住了两年,而杜若善与余飞佩年龄相仿,那两年的时间,两人是最好的玩伴。

后来杜若善跟着杜大爷远赴青州,也一直与余飞佩有着书信往来。

两人有着四五年的光阴不见,这次相见,怎能不让人又惊又喜。

余飞佩上前执起杜若善的手,说道:“怎么到古饶来了?噢,是去你祖父家了吗?”

“正是。”杜若善轻轻一笑。

“行程可急?若是不急可要到我家中小住几天。”

余家离此地坐马车要两个时辰,杜若善倒担心余飞佩独自一人大费周章来古饶所为何事。

她拉着余飞佩到一个角落,细问道:“且不说我,你怎么孤身一人来此?”

余飞佩笑呵呵道:“若善放心,我跟着我大哥来看铺子的。”

哦,原是余家生意的事,杜若善也就不多问了,道:“我父亲政务缠身,先行回京了,如今我这一人不好到你家去的。”

余飞佩遗憾道:“那我们找个包厢一聚可好?我可想你了。”

“下回吧。”杜若善道,眼神流露出一丝无奈。

两人熟稔,见杜若善拒绝,余飞佩便知她有不得言的苦衷,也没再出言挽留。

杜若善挑好了东西结账后走出了店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她准备寄给父亲的信,方才她见到余飞佩,便想让她帮忙递去驿站寄信,但瞒着宁公子寄信,恐惹得他不喜,更怕节外生枝连累余家。

她坦然地把信交与扶兰说道:“扶兰,我可否寄信回家?”

扶兰接过信道:“我会帮姑娘的。”

“多谢。”扶兰虽没说她的信能寄出去,但总归是把信接下了,杜若善松了口气,暂得了小小欣喜,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她带着紫叶去吃了古饶有名的臭豆腐,两人熏得扶兰与她们一直保持着二尺的距离。

欢笑间又去扯了两个糖葫芦吃。

………………………………………………………………………………

宁公子的马车途径一道胡同便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帏帽的妇人上了马车。

妇人坐稳了之后,摘下了帏帽,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庞,头发花白,年纪应该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世子。”老妪恭敬在问候。

他点点头道:“叶嬷嬷,可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他父王跟他说,母妃生他之后就落下了病症,当时他还不满百日便去了,只是他始终不信父王的话。

叶嬷嬷脸上升起悲痛的神色,道:“奴婢也想知道原因,宁主子的吃食用品都没问题,样样都经了层层查检的。宁主子确实一直郁郁寡欢,生下世子您之后,心绪也不得好转,她的身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败坏下去……”说到此处,叶嬷嬷拭了一把眼泪。

宁公子的神色染了迷茫,他查了许久才找到母妃的一个旧人,如今人是见到的,但还是一无所获。

他的腿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虚软无力。他不愿意旁人知道他的病,父王就秘密把伺候过他的人还有包括帮他治过腿的大夫都杀了。这些年来都是秘访名医,但他没有中毒,没有外伤,没有一丝被害的痕迹,所有的大夫都跟他说,是先天之疾。

就算他有不治之疾,但母妃呢,没了性命,也是天意如此吗,他不信。

叶嬷嬷接着说道:“那陶真可恨,要知道宁主子十分信任她,当年大婚之时,当时钦天监做的陪嫁名单上,本来是没有陶真的,宁主子跑太后讨了许久,才把陶真带到了定亲王府,可她竟然背叛了宁主子……”

说到此处,叶嬷嬷眼里迸发出恨意,她微眯了眼睛,“后来宁主子去了,我们这一大群下人被赶尽杀绝,一夜之间,人全没了,奴婢得了侥幸才活了下去,但后来也被人追杀了许多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只是奴婢很迷惑,想了许多年都无从得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话落,叶嬷嬷紧张而郑重地看着宁公子道:“陶真一定有问题。”

他声音变得低沉道:“是,我曾派人要她的命,但失败了。”

“她不容小觑,世子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话落,老妪语气艰涩地说道:“世子别记恨您父王,总归是父子俩。”

他摇摇头,淡然道:“嬷嬷是否要跟我回去。”

老妪摇头,道:“陶真认为奴婢已死,世子不必派人护奴婢,免得打草惊蛇。奴婢得留着性命待他日助世子一力。”

她戴上了帏帽准备下马车,临行之时嘱咐道:“世子要爱惜身子。”

他想说,他是有能力护着她的,但还是顺了她的意,点头。

他独自一人坐着马车内,低垂着头,慢慢地他的眸光变得冰冷,脸上似凝出了一层寒气,又一次漫无边际的恨意与愤怒要把他淹没,他情不自禁地手紧抓成拳,额间青筋突起,似乎在紧紧地咬着牙关。

他一直都恨着自己的父王,这个人让陶真怀孕,就是可恨。他母妃不在了,陶真却还活着,他不管真相如何,他厌恶陶真,她就得消失。

他要求他父王把陶真杀了,但他父王却舍不得。

许久,他才平息了心绪。

马车缓缓地使回古饶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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