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繁华的东街，一座楼阁雕栏砌玉，红砖绿瓦，高耸的三层楼在街道非常显眼。

楼阁牌匾酣畅淋漓，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偷香。

街旁茶肆顾客好奇问：“前些日子还只是个酒楼，怎么就变这么气派了？”

伙计搭着毛巾笑答：“听说店铺是贾圣夫人所有，这几日在动工，今日算完工了。”

“可是卖什么的？”顾客很感兴趣。

那可是心学派贾圣啊。

伙计压低声音道：“香水。”

香水？难不成是香料，顾客笑着道：“等开业了我也去支持几两银子。”

就因为他是贾圣。

谁料。

伙计斜睨道：“这店铺男子不能进，只接待妇人。”

顾客愕然，世间还有这样的规矩，这是教坊司勾栏院？

伙计继续卖弄道：“况且，不是俺小瞧你，起步价100两银子。”

什么？

这是抢钱？

卖人参还是貂皮啊。

顾客拍了拍桌子，眼中有忧愁，叹气道：“不想贾圣竟被黄白之物所媚，可惜！”

这他看来，贾圣有些贪财了。

伙计随意道：“俺也理解不了，明日开业瞧瞧吧，倒是店里一句话颇为流传。”

“哦？请赐教。”

“女人，请对自己好点。”

……

院子里，不仅是贾环理解不了，尤氏更是不懂。

为何要定价这么高。

她爱不释手攥着玻璃瓶，忍不住询问道：“蓉哥儿究竟是甚想法，荣国府那边在瞧热闹呢。”

都在希望蓉哥儿亏本！

秦可卿倒是抓住了一些边角，可是她也紧张。

从作坊到开业，都是她负责。

若是利润惨淡，她岂不是让夫君失望？

贾蓉摆手轻笑道：“明日开业自有结论。”

贾家算得金陵城一流家族，但还不是顶尖。

赚的就是顶级勋贵豪富之家的妇人的银子。

她们不受宠爱，年老色衰，正需要装饰物来打扮自己。

何况格调如此高的香水店铺？

100两才是入场费，这不正是体现出其身份高贵么？

有第一个吃螃蟹的，妇人之间的攀比风靡，顶级勋贵豪富的妇人肯定不甘落后。

待见识到这么精致稀罕的香水，名声宣扬出去了。

就会带动一流、二流家族的妇人。

自然形成渠道流量。

“妾身怕……”秦可卿拦住贾蓉脖子，柳眉蹙起，有些担心。

贾蓉摆摆手：“娘子的能力为夫看在眼里，明日拿麻袋捡银子吧，我就不去了，你去招待。”

麻袋捡银子？这么夸张么。

秦可卿有些不信。

……

翌日。

偷香正式开业。

没有吹唢喇请舞乐，没有鞭炮烟花。

就这样静悄悄开业，内里秦可卿端坐在屏风前。

宁国府几个丫鬟在白玉玻璃柜台前百无聊赖。

秦可卿脸色焦急，都半个时辰了，还没顾客？

也只能无聊涂蔻丹油。

正此时，阁楼外一顶花轿子停下。

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四十岁妇人，身边跟随几个丫鬟婢子。

“魏国公夫人，妹妹有礼了。”

秦可卿赶紧迎去，道个万福。

没想到第一个门的是魏国公夫人李氏。

李氏笑眯眯扶着秦可卿，柔声道：“秦妹妹，能否带我去瞧瞧。”

“请姐姐移步。”秦可卿螓首微点。

又吩咐瑞珠奉茶。

李氏接过茶茗暗惊。

好的云雾茶，几十两一小包，竟然拿来招待顾客？

而且地面都是苏州砖铺造，简直奢侈。

贾圣家大手笔啊。

关键是跟宣传一样，没有任何男子。

连贾圣都不在。

“女人，请对自己好点，我听了颇为黯然伤神，唉，不像秦妹妹有个好归宿。”李氏轻声道。

秦可卿也知她的忧愁事，基本金陵城贵族都知道了。

魏国公从来就是宠幸小妾，不挨她的床。

搁谁谁不郁结呢？

哪像自家夫君，每天跟蛮牛一样不知疲倦。

她是又幸福又烦恼。

秦可卿低声抚慰道：“姐姐莫要再愁了，几款香水一喷，谁都会着迷，幸好夫君不在，我怕他都挪不开脚呢。”

“你这妮子嘴甜，我人老珠黄啦。”李氏笑得前俯后仰。

能被贾圣弄那是八辈子的福气啊，可惜求不来。

“香水呢？让我开开眼界。”李氏有些好奇道。

效果好的话多买，只是平常香料那就友情赞助200两银子。

秦可卿抿嘴笑道：“包管姐姐满意。”

两人来到白玉柜台前。

李氏一瞧就被迷住了。

精致小巧的玻璃瓶，有透明无杂质的，还有纯黑色的瓶身。

柜台最下层的玻璃瓶竟然是吊钟模样、还有金色的月牙。

瓶身描绘着花卉、鸟图案、浮雕兽等等。

瓶身在光线下流光溢彩，非常绚丽。

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氏瞬间就爱了。

“秦妹妹，可以试试么。”李氏忍不住询问。

秦可卿笑着点头，素手拿出一个玫瑰花号的香水。

“这款名唤致命的女人。”秦可卿打开瓶盖，浓郁的香味弥漫着李氏。

秦可卿洒几滴在柔夷，轻启朱唇道：“姐姐闻闻。”

李氏赶紧凑过鼻子，那香味太浓了。

还带着一股诱惑力。

果然是致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