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厚宗缓缓的点点头。
这么一点头,吕家三兄弟都高兴起来。大太太戚氏想,自己终于可以管理自己的家了。老三一家子也终于可以出府了。已经是祖母级的人物,自己还天天被弟媳妇欺负,被婆婆冷眼,她早就受够了。一想到,以后自己管家,家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仆从都能自己收拾,家里的规矩能从新树立,她就忍不住高兴。
二太太欢喜的都掩饰不住了。作为庶子,他们二房早就被分出去了。分出去的时候,老太爷也没有亏待他们,给了他们几套房产,还有几个铺面,庄子也给了两个,说起来,他们这个小家庭,这一份产业,也算是富户了。如今,又凭白多了家里田产等收益的三成红利,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怎么能不让二太太欢喜?甚至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算计,家里的几个子女都已经大了,倒是对亲的时候,有了这样一笔收入,儿女的聘礼嫁妆也能准备起来了。虽然到时候府里公中也会出聘礼和嫁妆,这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吗。这真是太及时了。
三太太也是高兴,她终于达到了分家的目的,每年还能多红利收入,虽然没有了大厨房的收益,可是,她也知道,大厨房每年那四万两银子,一多半还是落到了她的奴仆手中。她落下的并不多。怎么也没有生意上的利润多。想到这里,三太太不但筹划着分家之后如何管理自己的小家,还筹划着,怎么收拾自己的那几个盆满钵满的陪房们。她可不是手软的人。以前放着不收拾,那是因为,她还要靠着他们帮她在府里跟大嫂争斗,现在分门立户了,自己管理自己的府邸,那还不收拾他们?
一旁的小辈吕易两口子,看着这么一件大事就这么定了,他们也很高兴。
吕厚宗看到大家皆大欢喜,心里叹息一声,分家的事情早点决定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吕厚宗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分家的事情,先这么说,回头,我再细细的琢磨章程。我现在还有一个事情说。我们家除了也有奴仆蛀虫之外,老婆子,你这边篱笆也要给我扎紧了。”
老太太心里一慌:“又关我什么事儿?我怎么篱笆不紧了?”
吕厚宗说:“我们一共有五个女儿,大女儿嫁到张家,相夫教子,在张家过的很好,还让我们和张家关系越发亲厚。平日里对我们老两口也孝顺。总是送一些东西回家来。三女儿,四女儿,五女儿都是庶出的,也都远嫁,没有在苏城。她们日子也都过的可以,逢年过节也没有忘记我们,多少都有礼物送来。当然了,我们也没有亏待她们。每次给的回礼比她们给过来的要多,要好。这样有来有往,也更加亲厚了。可是就是这个老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活回去了。动不动就往娘家跑还不说,隔三差五的,还要从我们家顺走东西,我看了一下账目,光是二姑娘这一年下来,就要从我们家银子拿走一万多两,其他各种东西,花费,更是没有法子算。”
“满城的看看去,谁家姑娘嫁人二十来年了,还是这样?我们吕家给他们家养儿子女儿,现在还养孙子孙女了。这成什么体统?”
吕老太太有些神色不自然起来。提起来这个二女儿,她也是没有法子。二女儿本来也是嫁到苏城富裕人家,可是,后来,这一家子生意越发的不好起来,女婿也不争气,不但不会赚钱,还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抬小妾,花销越发大了。二女儿老是和女婿吵嘴,每次吵嘴,就带着儿女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算起来,这一年中,倒是有大半年都是在娘家过的。自然花销什么的,也都是从吕家出了。
后来,这二女儿的儿女也都大了,花销更大了,只能给他们银子了。老太爷说一年一万多两,其实还是少了的。私底下,吕老太太贴补的更多。
吕老太太沉着脸说:“二姑娘这日子过的不舒心了,你不是不知道?日常,你不是也心疼她吗?她那夫家越发的不成样子,难道我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二姑娘去吃糠咽菜去?”
提到这个小姑子,难得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意见一致。实在是这么多年,她们几个都被这小姑子给折磨的不行了。二姑太太嫁到苏城一家富户家里,夫婿少年得志,早早就中了秀才,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陪嫁丰富。银钱,绸缎,田庄,铺面,奴仆,应有尽有。可是,这个秀才姑爷,屡试不第,读书不行,玩女人倒是好手,家里姨娘多的很。开始是花费二姑太太的银子,后来慢慢的开始卖田地,卖铺面起来。不过几年的功夫,居然就把二姑太太的嫁妆都花的七七八八了。
二姑太太也是吵闹过,可是,对方依然故我,没有法子,二姑太太只能常年住娘家,甚至带着儿女们一起住在娘家。
如果,只是住娘家,多几口人吃饭穿衣,以吕家的豪富,几位太太倒是也无所谓。可是,这二姑太太,又懒,又爱翻舌头,成天挑唆着老太太对付几个儿媳妇,几个太太都吃过小姑子的亏,她们怎么能高兴?再说这时间长了,各自的儿女也都长大了,二姑太太家的几个姑娘们,看着舅舅家如此富裕,比自己家里好多了,也都生了心,成天想着如何勾引表哥们。闹得三位太太都防贼一样的防着。
她们私下里也不知道嘀咕过多少回,睡觉做梦都想着,把这个难缠的小姑子赶出去,可是,管家的是老太太,她们不敢提啊。
如今,见老太爷提到这个问题,自然都高兴起来。不过,她们都是被婆婆管教服帖了,虽然心里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不过,她们也知道,看样子,二姑娘这个事情也能有个说法了。这里面最高兴的就是大太太了,毕竟,她以后才是这个宅子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