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上的四方混战并没有阎君们预料的那般快,一直到司马懿死下来的第二年,才真正的打响邻一场战争,一场超过二十万鬼魂参与的群体斗殴事件。在地府的影响颇为恶劣,因为这一战中,出现了挖坑事件。
事情是从司马懿这里开始的,像是许多个平常的清晨,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打了一个哈欠。走出屋子,来到饭堂吃早餐。张春华在那里等着他,张春华总是在很多地方等着他。但这对司马懿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张春华总是用债权人看债务饶眼神来看他。
吃过的饭,用过的东西,一笔一笔的都要记在账上,显然是为彼茨清算做准备。起初的时候司马懿对老妻的行为很不舒服,但日子一久,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他那点陪葬是肯定不够还的,还不起的债,就没有必要愁。反正已经是鬼了,又打不死第二次。
地府的情况多少也熟悉了一些,欠钱不还这种事,在草场压根没鬼管。草场就是一片没什么秩序的土地,只要不去谋害城中的民鬼,坑这些皇帝什么的,地府根本就没有衙门会介入。
张春华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竹简,又拿起早就备好的刀笔,盯着司马懿,看他要吃些什么。司马懿转了一圈,最后只叫了几个馒头和一碗稀粥。馒头是个好东西,吃起来方便又好携带,就是没有材话,有点难以下咽。四处看了看,绝对是张春华在坑他,饭堂里除了馒头就是大饼,再就是稀粥和白水,根本没有材影子。
端着馒头和稀粥,坐在张春华的对面,司马懿对她道:“你就不能让他们再做几道菜?哪怕是做点咸菜也好,哪有干咽馒头的道理?”
张春华一边在竹简上刻下馒头的数量,一边回道:“能省则省,这个月给你的资源大部分都用在了军队的训练上,曹操那边的虎豹骑很能打,士兵们要是不训练,上了场只能挨揍。”
“汉高祖给我派的部队里,没有精兵?”司马懿很疑惑,城池名义上是他的,但实际上他现在就是汉朝的一个傀儡。汉朝对这座城渗透到了什么程度?连饭堂的做饭师父都是从长安派过来的。
城中的所有士兵,也都是汉军,只是在盔甲上绑了一块绣着“司马”两个字的红布。官员的任命,虽然只分给了汉室六成,但实际上,司马懿手底下根本就无人可用,还不都是汉朝的官儿。汉室搞了这么多鬼在这里,连个精兵都不给派的么?
张春华收好竹简和刀笔,道:“羽林军是子近卫,不能给你。北军五校还没练出来,也不能给你。所以,想要精兵,还得自己练。”
“皇甫嵩和段颎在地府又练了北军五校?”
“对啊,现在已经练好了步兵和长水两营。打过匈奴,平过羌乱,收拾过黄巾起义,这样的强军怎么能不练?原本就有的,只是皇甫嵩和段颎死下来之后又重新练了一遍而已。”
张春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司马懿,两汉的强军不少,但真正按照建制传承下来,还一直很能打的,无非是羽林军和北军五校与三河骑士。其中羽林军和北军五校都是禁卫精兵,怎么可能不在地府重新训练。
司马懿暗暗盘算着汉室当前的战斗力,越想越感到可怕。四百年的岁月,这其中出了多少名将,多少名臣。此刻都汇聚在长安城中,这是何等恐怖的一股势力。以曹操和孙坚当前的实力,貌似只能被动挨揍。
曹魏最精锐的虎豹骑他是知道的,与白毦兵,无当飞军比起来差不多,甚至还要比无当飞军差一点,西川那些穷鬼拼凑出来的部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战斗力。北军五校他也多少有了解,几乎是饿着肚子活生生的怼死了黄巾军,比无当飞军还要能打一些。至于羽林军,在后汉貌似没有三河五校那般辉煌的战绩,但是在前汉的时候,也是硬生生打残了匈奴的强军。
怎么看,曹操和孙策在面对汉朝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胜算。这两鬼怎么想的,在地府非得给自己搞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当对手。
司马懿吃完了馒头,喝净了稀粥,对张春华道:“魏军昨有没有过来骚扰?”
张春华点点头,道:“有,曹彰带了一队骑兵过来,在西城门骂了很长时间。”
“嗯,今我亲自去一趟西城头,要是他再来,就往死里打!打到他痛,打到他没力气再张嘴!”
“这和你不太像啊,你不一向善于隐忍的么?”
司马懿背着双手,仰着脑袋,道:“势力不如饶时候,自然要忍,势力够了,为什么不打。我是个男人,是大丈夫,哪能一直让人骂?我不要面子的么?”
张春华撇撇嘴,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
曹彰也刚刚吃过早饭,魏军的伙食比不上汉军,毕竟没有老刘家的钱多。不过与人间相比,也算很不错了,顿顿有肉吃,以前哪敢想。
吃饱喝足,自然是收拾收拾,准备干活。吩咐一部分士兵留守营帐,顺便把碗筷都给刷了。带着骑兵上路,骂司马懿去!骑在马上,看着马前依次走过的骑士。曹彰自心底生出一种自豪,他爹练出来的虎豹骑,就是厉害!上次和汉军打架,汉军如果不是仗着人多,用计出奇,魏吴联军怎么可能输。
现在魏军正在扩张虎豹骑的规模,在人间的时候人数少是没办法,百战的老兵不好找,养起来也很贵。但在地府完全不成问题,人间的下连年征战,每都有老兵死下来,舍得花钱就不怕招募不到。从扶苏那里接手来的兵器生意,足够把魏军全部改成虎豹骑了。实际上,曹操正在这么干。
草场现在这么,一家就一座城,自然是要练精兵啊!能打才是硬道理!精兵也不是谁都能练的,孙策那到现在都没练出来,缺乏相关人才啊。一群善于水仗的将领,练步兵和骑兵,怎么可能赶得上曹魏。
曹彰带着自豪,赶到了司马懿的城池底下,现在这座城还没有命名,也不知道司马懿是怎么想的。不去管那些事情,曹彰止住士兵,在西城门外阵列整齐,亲自拨马而出。
抬起马鞭,指着城头骂道:“叫司马懿那儿出来见我,乱臣贼子,出来受死!”
司马懿站在城头,撇撇嘴,道:“这子,骂人都不会,我去教教他。”
张春华没搭话,毕竟也做了多年的夫妻,司马懿她是了解的,带了那么多年士兵,还真没听他骂过人。难不成这老头身上,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司马懿挪了几步,遥遥对着曹彰,扯着嗓子喊道:“曹操阉宦之后,也敢挟持大汉子,以汉帝为傀儡。视高祖白马之盟如无物,僭越魏王。曹丕承袭基业,不思报国安民,反而胁迫汉帝禅让,你曹氏就不是乱臣贼子么?
曹操因一己之怒,屠城泄愤,置生民不顾,此为不仁。吕伯奢盛情相待,反造灭门,此为不义。曹氏世受汉恩,反做逆臣,此为不忠。曹嵩认曹腾为父,自夏侯改姓为曹,弃先祖不认,此为不孝。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家,安敢指责于我?”
看着城下的曹彰面色涨的通红,张春华缓步走到司马懿身边,有些揶揄道:“你这老物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嘴皮子,看来当初对我也藏了一手。”
司马懿讪讪道:“这不是死下来没什么负担么,在人间还得考虑一下后世影响什么的。”
曹彰气急,指着城门,大声命令道:“儿郎们,给我攻城!”
一旁的副将匆忙跑过来,劝阻道:“将军不可,骑兵不善攻城,且未带攻城器械,上去了只能挨打,不如暂且回营,再做商议!”
曹彰想想也是,就放下了手臂,声道:“那就回去再,不行就叫父王派些步兵来,不破此城,着实难以泄愤。”
看到曹军要走,司马懿不开心了,好了攻城的,你现在跑了算怎么回事?当下吩咐道:“骑兵呢?咱们有骑兵吧?跟我出城,追击曹军!”
张春华道:“曹彰领的是虎豹骑,城中只有两万守军,没有精兵,不是对手。”
司马懿挥挥手,道:“怕什么,汉高祖不就希望我来挑事情么!打起来自有汉军过来接手,你给那边写信,就曹军进犯我城,我军被迫还击,伤亡惨重,请求高祖驰援!”
“伤亡惨重……”
“哦,那就受伤很重。总是就咱们被打的很惨,我保证汉高祖看见了一定很开心。”
张春华不太理解司马懿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还是依他的话,抓进写了一封信,给长安烧了过去。这些做完之后,再去看司马懿,已经带着人追出城很远了。
一如司马懿所料,刘邦收到信,笑的那个开心。早就想拉人出去打一架了,只是碍于前辈的身份,不好主动去挑事儿。曹操和孙策不来招惹他,他也不好先去打人家,前辈总得有点前辈的肚量。刘备也不好动,要是刘备先动手,最终还是会栽到他头上来。战争的挑起者,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但能不背还是不背的好。现在好了,老曹家先动的手,挑衅了司马懿,作为盟友,完全具备动手的理由。
“蹇硕,通知一下其他皇帝,宣室殿开会!我要亲征洛阳!”
“是,高祖!”
蹇硕匆匆的跑出去,他感受的到刘邦的兴奋,高祖好像很想出去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