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与春城不同,刚入冬,京城的雪就一场接一场的下,到期末考试还有一周,不知道是谁通风的时候忘了及时关窗户,宿舍的水管又被冻爆了。长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水,陆臻、舟杨、木棉正在把宿舍里的东西往外搬。
“叫了宿管了吗?”
“叫过了,宿管今天正好生病去了医院,她已经给修理工打了电话,说马上就到。”
暖气管里的热水还在不停的往出冒,地上的水已经从门缝里流了出去,隔壁的宿舍也赶紧拿着拖把在门口挡水。
“这不行,打电话给宿管,问她总开关在哪儿,我们得先把总阀门关上。”
她们继续拿着扫把把水往卫生间推,长卿一边打电话一边朝一路的地下室跑去。
学校的地下室放的是从前学校的老档案,后来处理了一部分老档案,空出来的地方就成了宿管放卫生和修理工具的地方。
地下室很暗,长卿在手机的光线照射下,终于在墙上找到了开关。
她一路小跑,终于在最尽头的地方听到了水压的轰鸣声。
她打开门,在一大堆的阀门中,找到了她们这一栋楼的总闸关上。
她关上三四分钟,陆臻就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关对了,水不流了。
长卿本打算退出来,正当她关门离开的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突然看到了门口一个影子快速的飘过。
她推开门,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地下室的光线,但是,楼道里四五米外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人。
她退出来,关了灯,又把门锁上。
这才发现,墙上自己进来的时候,刚刚打开的灯,现在竟然全部熄灭了。
长卿所在的房子是最墙角的,她打开手机的光,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和对面的房间,确定没有人之后,她才沿着墙慢慢的往前走。
直到走到上一楼的楼梯口,也没有发现任何人。
上一楼的楼道上的灯是声控的,她轻轻的用手敲了敲声控灯的开关,昏黄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整个楼道里依旧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长卿到了楼门口,才发现楼门竟然从外锁上了。
长卿清楚的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这门连把锁都没有挂。自己进去短短的十来分钟的时间,竟然突然出现了一把锁,而且还有人把它锁上了。
长卿站在门口,给宿管的阿姨打了个电话。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宿管的阿姨告诉她,地下室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为了方便打扫卫生的拿工具,这个门就没有锁。听说把长卿锁在了门里面,宿管阿姨让她不要着急,修理工马上就到了。他会开门放她出去。
长卿看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她又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格局跟楼上宿舍的格局一样,一层楼一共21间房子,刚刚长卿路过的11间所有的门都是锁上的,长卿下了楼道,朝着楼梯的另一边走去,直到走到最后的一间房子,才看到唯一一间开着门的房间。
长卿轻轻的推开门,人并没有着急进去。
过来一分钟左右,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长卿才用手机照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放着老档案的房间,但是,让长卿奇怪的是,这种老档案早已经作废了,按说平时不会有人来这个房间才对。但是,房间的灰尘中却有几道进进出出的脚印。
长卿沿着脚印的方向,走到一个老式的已经锈迹斑斑的档案柜旁边。
长卿也抽出几个一看就被别人动过的档案。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张年轻的男孩子的脸,长卿手微微一颤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又打开了旁边的几个人的档案,快速的翻了一遍,然后又索然无味的放回原处。
等她再回到楼梯口,看到外面有人丁零当啷的撬着门上的锁。
“哎!奇怪了,这个门是向来不锁的,也不知道是谁没事找事锁了门,也不知道留一把钥匙在宿管那儿。”
中年修理工终于撬开了锁。
“总闸关了。您看,我们宿舍的水管怎么修?”
“没事!我给你们换一节就行!”
长卿回宿舍的时候就脱了外套,又在地下室呆了将近半小时,等回到宿舍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冰冷。
“没事吧!你脸色不怎么好!”
陆臻看着长卿脸色清白,浑身竟然有点儿发抖。
“零下将近三十度,也不知道是谁缺心眼,把我给关地下室,再也要是不放我出来,你们就会看到一见冰雕。”
陆臻是京城人,这样的冬天对她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一个宿舍,舟杨和木棉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长卿虽然在南北方的中间,可是,她们那个地方是全国有名的四季如春,所以,刚入冬,陆臻还英姿飒爽的穿着单衣,这三位就早早的穿上了羽绒服。
尤其是长卿,她好像特别的怕冷,平日里只要出门,都是从头到脚的武装。
“你们呀,还是太弱了,领略不了京城冬天的美。”
之前一直干活,这会儿众人都歇了下来,再加上屋子里水汽太重,窗户开着,冷风一吹,几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还是算了吧!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们岭南的冬天也挺冷的,可是,来了京城,我才知道我们那儿的冬天只能算得上是一个秋凉。”
舟杨从床上拉下自己的毯子,班子及裹了起来。
长卿又从头到脚的包裹的严严实实。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她也和陆臻一样,不怕冷,而且,特别的希望冬天能早一点儿到来。那样,她就可以跟着他出去滑雪、滑冰。
可能是这些年在春城真的是习惯了,现在,她是真的无法适应这样的冷天气。尤其是,今天竟然看到了那个人的档案。
也不知道是故意有人引自己看到,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如果是故意的,那是不是说,有人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长卿坐在椅子上,她一下子还是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这么多年,她就是顾长卿,和京城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的顾长卿。现在,她竟然不知道这十年来到底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的时候,她到底是顾长卿,还是十年前的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