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觉得自己有点儿迷糊,她记得自己中午决定在宿舍午休一会儿,但是,等睁开眼睛,确实刺眼的灯光。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长卿的心跳,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长卿躺在床上,她想抬抬胳膊看看几点,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竟然没有知觉。她努力的扭动脖子,看胳膊只是无力的垂在一边,她的心才稍微轻松了一点儿。
她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就到了这儿。
大约过了半个时,她的胳膊和腿终于有了一点儿麻疼的感觉,她努力的想挣扎着做起来,连着试了十几次,直到满头大汗,她才坐了起来。
她竟然躺在了一张手术床上,床的旁边放着手术用的器材和无影灯。长卿突然一个哆嗦,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但是,那胳膊和腿上的麻疼太清楚了。
她清楚自己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请到了这儿。
她挣扎着跳下了床。
因为腿部无力,她直接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十多年前的那场手术,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地方丢失了心脏。十年之后,那样的悲剧难道要在自己身上重新上演吗?
长卿努力的爬起来。
手术架子翻了,手术器材散落了一地。
长卿悄悄的把一把手术刀藏在自己的休息里,然后尽可能多的朝墙角爬去。
监控室里,老太太冰冷的看着这一牵
云辰的所作所为彻底的激怒了她。她不明白,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子,怎么就值得他这么折腾。
“你确定和那个丫头没有任何关系?”
老太太身后站着穿着大褂的三个年老的医生。他们是云家的私人医生,为云家服务了几十年了。老太太是信得过他们的。可是,这样的检查结果和云辰的表现完全是不相符的。
“我们仔细的查过她的脸,确实是没有整容的地方。我们这儿有那女孩保存起来的血样,经过比对,她们之间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十年前,老太太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可是,这个决定让她和云辰之前不再亲密。十年之后,她希望自己能修复她和云辰之间的这种关系。所以,结果未出来之前,她除了抽取了长卿的血样,她并没有准备把长卿怎么样。
“带过来吧!”
“如果她看到你,可能会给你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害怕麻烦吗?我总得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勾了我孙子的魂。”
长卿被两个年轻力壮的保镖连拖带扶的扶了起来。
直到打开那扇门的,长卿才知道自己身处哪儿。
还是那条寂静的通道,还是那些面无表情的人。自己曾经无数个夜晚穿过这条通道,被扔到地下室的屋子里。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就再回来,而且以这种方式回来。
心就像下午腊月屋檐下的水滴,本来滴答声停止了,慢慢的是结冰的声音。
长卿没有一句话,也没有叫喊,只是任由他们拖着,穿过走廊,乘坐电梯,直到电梯停止,她知道她终于要见到该见到的人了。
保镖把自己放在沙发上,长卿看到对面的老太太。
十年的时间,除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从前花白的头发现在成了一片雪白,她的那张脸并没有什么更大的变化。
长卿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但是,那双眼睛里有一种暴风雨之后的沉静。
“知道我是谁吗?”
老太太只当她的麻药还没有彻底的过去。
长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袖子里的刀硌着她的胳膊,金属利刃挨着自己的血管,那微凉让长卿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电视上见过!”
“清楚就好,知道我今请你的意思吗?”
“我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原来你们云家请客是这样请的。”
长卿轻蔑的笑了出声。
只是太长时间没有喝水和话,她的声音有几分嘶哑。
如果,开口之前,老太太对长卿不屑一鼓,但是,在听到长卿话,见到长卿对待自己的态度之后,她对长卿的那种厌恶本能的成倍增加。
对这样的人物,她向来是不会厌恶的。毕竟,以今自己的地位,自己完全有生杀大权。只要她真的影响了自己,那除掉她,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看来我看你了!”
“老太太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像我这样的人物,如果听话,结果或许还能好一点儿。如果不听话,你是不是打算完全处理掉我呢!”
长卿觉得自己四肢恢复了力气。
她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扬起手就将茶水注进茶杯。
这一手茶艺功夫是十年前学的,这十年来,她向来是不愿意用的。只不过,有些东西一旦学会了,就会融入骨血。
“你到底是谁?”
明明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女孩子,但是,老太太却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老太太请我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把我查清楚了吗?怎么,现在见了人,反而有点儿不认识了?”
长卿端起了冒着热气的茶杯。
紫砂茶杯透出淡淡的温度,长卿曾为了能练会这茶艺的手艺,是没少被挨打的,不过那个时候即便挨再多的打,也是心甘情愿。不过,等学会了,到了今,长卿又觉得这样的茶,其实自己一点儿都欣赏不来。
“我不管你是谁,连我孙儿远一点儿。”
“我已经离得很远了,是你老人家大费周折的把我请到这儿来。老太太,你请我的时候通知过云辰吗?”
长卿恶劣的笑了笑。
“你想挑拨离间!”
“当然不会,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云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云辰,即便我不挑拨,你真的以为自己能瞒得滴水不漏吗?你那孙儿真的相信你吗?人老了,就要服老,当个富贵闲人,这样等他娶妻生子了,他才会孝顺你这个顺心老人。”
老太太知道,自己年龄大了。云家的这些人别是那些手里掌握着权利的人,就连家里的这些佣人也并不是真的尊敬自己。但是,咱商场上戎马生涯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允许别人赤裸裸的轻视自己呢!
价值上百万的紫砂茶壶装在了长卿沙发的靠背上,水、茶叶洒在淡黄的皮质沙发上,最后流进了沙发的缝隙里。紫砂茶壶在沙发上跳了跳,随着长卿手一挥,掉在霖上,摔了个粉碎。
“可惜了!”
长卿跷着腿,不知道是可惜老太太,还是可惜脚底下摔成几瓣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