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在黑暗中坐起,从那天被催眠之后,她就整晚整晚的失眠。雨中狂奔的记忆反反复复的出现,长卿倒了一杯酒,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的霓虹灯。
连日的失眠,让她心情烦躁。
长卿裹得严严实实,虽然梅妍早已经给她预约好了,但是,等她到的时候,里面心里咨询室上一个人还没走。
长卿拿着桌子上的宣传册,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天催眠出现了很多她记忆中没有的片段,比如说一个女人疯狂的打着一个小女孩,再比如说,一个男人抱着小女孩狂奔。
她看过很多心理书籍,梦中的女孩可能是代表着她小时候的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是不是代表,五岁之前,自己的确经历过那些事情。只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自己忘记了。
那如果真的是那样,那那个女人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追着他们的又是谁呢?
“不好意思,顾小姐,久等了!”
罗群是京城最好的心里咨询专家。
这是梅妍形容的,只不过,让长卿没想到的是,罗群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娘里娘气的年龄并不大的男人。
“罗先生?”
长卿想确认一遍。
“我是罗群!”
他穿着高领毛衣,黑色紧身裤,擦得发亮的皮鞋。
“进来吧!”
长卿腹诽,梅妍是不是看上人家的长相了。
“顾小姐不信任我?”
长卿尴尬的笑了笑。
“怎么会呢!”
长卿呵呵的笑着,心里想着是不是最近工作不积极,梅妍故意报复自己呢!
年轻的男人搓了搓手,坐在了长卿的对面。
“顾小姐,想咨询什么?”
“我”
长卿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我也不清楚,最近我被一个疯子给催眠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出现很多从前没有的记忆。我怀疑是不是我在被人催眠的时候,被人给强加进去了一些记忆。”
长卿尽量的把自己说的无辜又可怜。
“被人催眠,你是自己配合还是别人强行的。”
“我不知道!我感觉是自己配合的吧!毕竟,她说要找我问一些问题的时候,我还是清楚的,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那你说说,你脑子里多了什么记忆?”
长卿皱着眉,抓了一下头发。
“我梦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雨夜里狂奔,还有一个女人在殴打一个小女孩。”
“这两个小女孩是一个人吗?”
长卿皱着眉头。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因为做梦,你知道吧!明明是在旁边,但是,我却记不住她们的长相。”
“这很正常,这是记忆在保护你。”
“那那个男人呢?有什么特征吗?”
“他”
长卿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个做了无数次的梦。
“他很年轻,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和汗味,他的眼神”
长卿没有办法形容得出来。
“他的眼神什么样?”
“他看着那个小女孩,很痛苦,很依依不舍。”
“那他人呢?”
“他放下那个小女孩之后就跑了,然后很多人都在追他。”
“你看到追他的人了吗?”最新zuixinshu
长卿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确定是有人在追他呢?”
“有人在喊,有很多脚步声。”
“喊什么?”
长卿摇了摇头,她记不清楚。
“那那个女人呢?”
“她长得挺漂亮的,但是,穿的并不是很好。”
“她为什么打那个小女孩?”
“我不知道!她不准小女孩哭,她拿着一根铁棍在打她,那个女孩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血从她的头上流下来,流过眼睛,但是,她就跪在那儿不动。”
“顾小姐!”
长卿突然一激灵,才发现自己又陷入那个梦了。
“顾小姐方便我给你做一下检查吗?”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也会基本的检查的。”
长卿吸了一口气,躺在躺椅上。
年轻的男人检查了她的头发,脸,以及裸露在外面所有的皮肤。
“顾小姐身上基本没有任何伤痕,你记忆中小的时候有受过伤吗?”
“小的时候,多小?”
“你能想到最小的时候。”
“七八岁吧!和别人大家,被别人拿砖块砸过脑袋。”
长卿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但是,你头上并没有留下疤痕!”
“对啊,从小,我的愈合能力就特别好,所以,身上基本没有什么伤痕。”
年轻的男人刷刷的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那你小的时候,有对什么东西特别排斥吗?比如说,不吃什么?不喜欢什么?或者对什么人莫名其妙的不喜欢?”
长卿无奈的摇着头。
她从到顾家之后,就是云卿的记忆,她就没有过小时候。
“小的时候,你和你爸妈关系亲密吗?”
长卿点了点头。
她在撒谎。小的时候,刚到顾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灵魂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她就躲着所有的人。后来,时间久了,她能扮演好长卿这个角色,她才和他们亲密起来。
“那你记忆中,你爸妈有打过你,或者骂过你吗?”
长卿摇了摇头。
这倒是实话。虽然刚到顾家,自己并不合群,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经历,顾家所有的人对自己都特别的宽容,就连只比自己大一岁的云烨,也是做什么事情都让着自己,有好吃的东西,也先紧着自己。
“你确定你这些记忆是真的吗?虽然父母很爱孩子,但是,小的时候,父母难免会教育孩子,也就是说,你们之间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冲突。”
“真的!我是四五岁的时候被我现在父母捡回来的,从小到大,别说是打了,他们就连大声说话也不曾。”
“那你还记得,他们是在哪儿捡到你的吗?”
“春城火车站附近!”
“那你还记得,怎么出现在那儿的吗?”
长卿摇了摇头。
“那你记忆中,关于火车站是什么印象。”
长卿闭上了眼睛。
“火车的鸣笛声,咔哒咔哒的铁轨声,骚臭的味道,声音嘈杂,人很多。”
“什么声音?”
“送行的声音,还有乘务员喊上车的声音。”
年轻男人敲了敲桌子。
“我怀疑你是坐着火车来到春城的,因为你形容的这些,现在坐火车根本就不会出现。只能说,那是你小时候,关于火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