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变故(1 / 1)闫小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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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回门宴之后,萱萱缠了许思瑶许久,竟一时忘了去想爹娘。小姑娘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姐,只是她扑闪的大眼睛也充满了疑惑。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姐姐,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呢?

众人也因为萱萱的突然闯入,没再继续为难许思瑶和顾致远,毕竟当着四岁孩子的面说些难听的话影响不好,且众人都瞧着萱萱对许思瑶的喜爱程度了,自然说不得什么。

哄完了萱萱后,许思瑶也没打算留在相府,跟着顾致远回去比较妥当,往后她要来相府,那也是来“查案”的。在许正擎几番劝留下未果之后,许思瑶头也不回地坐上了马车。

回到晴兮苑后,许思瑶觉得世界清净了许多。对于顾致远护短的表现,她心中有数,都是演出来的,否则他也不会一路上半句话都不同她讲了。不过那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同仇敌忾即可。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致远和许思瑶没再碰过面。

王府很大,平日里她还能跟着丫鬟们出去散散步,熟悉熟悉环境,以防再次迷路,自然也是得到过王爷的允许。虽不见其人,但她很清楚他一直在忙,因为每次遇到德贤的时候,他总是急匆匆的。

后来下了一场大雨,许思瑶亦是闭门不出,不晓得在做些什么。待雨停了,蝉鸣声又响彻整个晴兮苑,聒噪得很。

“青芮,你将这个送去给德贤,让他叫人照着图纸做出来。”

她画了一天的图,总算修改完成。图纸上的东西其实就是个轮椅,每当她看到顾致远被抬来抬去的时候,觉着很是浪费时间浪费人力,做一个轮椅既方便也安全一些。总归闲着无趣,能做点事也是好的。

“小姐,这是何物?”青芮拿着图纸一脸疑惑。

“且称之为推椅吧。”

书房内,顾致远坐在躺椅上,揉着太阳穴,双眉紧皱着,看上去有些许疲态。这些天还是没有任何他想要的消息,顾温若又时不时地给他制造麻烦,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才如此怕他查出来?

“王爷,您还是回去歇着吧,皇上那儿,咱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一有可用的消息就立马向王爷汇报。”德贤生怕他熬坏了身子,前段时间受的伤还未痊愈,就要这般操劳,实在于心不忍。

“无碍,本王还没那么弱。”

德贤见状,只得无奈摇摇头,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图纸,说:“王妃差人送来了这个。”

顾致远接过图纸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德贤。

“什么东西?”

“听说是给您做的推椅,就无需下人抬着您了。”

顾致远嗤笑一声:“麻烦,本王的腿好好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用得着这个?”

“那老奴这就拿去扔了。”

德贤转身便要往外走,却被顾致远一声叫住。

“等下,本王现在还是需要它的,让工匠打造出来。”

“是,王爷。”德贤笑着出去了。

戌时,皇宫内院,顾温若正秘密前往天心阙。

天心阙本是皇家藏书楼,历代帝王的事迹都记录在册,只有史官和皇帝才能进入此地。

顾温若只燃了几处灯,楼里显得不是那么明亮。他走到东南角,这里挂着一幅太祖的画像。他伸手将其掀开,一道密门顿时出现在眼前。

顾温若顺着密道走下去,途中能听见清脆的敲木鱼的声音。

一个身穿暗紫色华服、发髻梳得很平整的女人正跪坐在蒲团上,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她知道他来了,依然继续敲着木鱼。

“母后见到儿臣也不说话,莫不是怪儿臣安排的地方不够宽敞?”

她便是先帝的皇后苾萝,顾致远的生身母亲,却一直被囚禁在这暗无天光的地方。对于顾温若的问话,她还是没有开口回应的意思。

顾温若也不心急,接着说:“母后还不知道吧,您最疼爱的儿子早就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何等的荣光,儿臣将他风光大葬,特此追封他为护国凌王。”

苾萝的手突然一用劲,绳子断裂开来,佛珠散落在地,木鱼声戛然而止。

“宸儿他……”她还是不敢相信念宸已经死了的消息。

“母后果然疼他,一直唤着他的乳名。”顾温若随即蹲在她的跟前,“刚刚儿臣只是开个玩笑,致远他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废了一双腿而已。”

苾萝瞬间松了口气,幸好她的宸儿还在,不过却是废了一双腿,这又叫她心疼起来。

“是你做的吗?”

顾温若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他似笑非笑地回道:“儿臣在母后眼里,竟是如此狠心之人?致远可是朕唯一的弟弟啊。”

随后他又站起身来,说:“只要母后把儿臣想要的东西交出来,儿臣立马放您跟致远见面。”

“你要的东西我没有。”苾萝看向墙上的画像,眼神微闪,“先皇已逝,你也登上了皇位,何须再要那东西?”

“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终究受人诟病,儿臣不过是想了却先皇遗愿。”

她突然发笑:“你居然也晓得名不正言不顺。”

“闭嘴!”顾温若没什么耐心,既然她还是不肯给,那就关到她死为止。

他离开后,苾萝看着画像出神,终是留下了两行清泪,嘴里嘟囔着:“当年我就不该视他如己出,先帝我可是做错了?”

今夜,雨又下得很大,雨水不断拍打着屋檐,砸落在地上。

“王爷,探子说今晚皇上从天心阙里带出一个伶人。”

“在天心阙这种地方豢养伶人?他可真有雅兴。除此之外呢?”

“皇上今晚心情不是很好,回去之后就翻了梅贵人的牌子。”

这就奇怪了,前脚才带出来伶人,后脚去了梅贵人那儿,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想掩人耳目?

“去查查那伶人去了哪里。”

到了亥时,德贤急忙冲进书房,险些摔倒。

看他这番模样,顾致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那伶人半途消失了,找到他时,已经没了气,薛暗卫的尸首也在一旁,他的头颅不知去向。”

“什么?”

当晚,顾致远就看见几个暗卫抬进来的被白布裹着的尸身,眼睛里翻滚着浓浓的杀意。

他没想到顾温若竟如此警觉,还这般狠毒。他的暗卫个个训练有素,暗中查探的事从不会出纰漏,这次竟然栽在了顾温若的手里。上回是他不小心被刺伤,这次又是他失了一名得力的暗卫。薛暗卫虽然不是他们当中最出色的,但好歹这么些年一直追随着他,为他办成了很多事,早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如今竟是身首异处,怎叫人不恨?

遮盖尸体的白布上有一大片血渍,散出阵阵腥气,还夹杂着泥土的湿气。揭开白布之后,薛平的尸体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穿着一身破败不堪的囚衣,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全都是鞭子抽过的痕迹,双肩还有两个大血窟窿,明显是被琵琶钉穿过。脖子处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切口很平,定是行凶之人用了全力将头斩了下来。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薛平究竟受了何等非人的折磨,又是何等的痛苦。

顾致远看着薛平的尸体,沉默了良久。

“薛平的头颅可有找到?”

“回王爷,四周找遍了,没有发现。”

“顾温若,你做的很好!”

从前是他小看了顾温若,认为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而已,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能逼宫,坐上皇位,还能害自己差点死在塞北。

他从来不想争夺皇位,见他几个兄弟之间自相残杀,觉得当皇帝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顾温若就是一头吃了虎心的狼,野心勃勃,一心想着权势,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两次的教训,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他这个“哥哥”,已经强大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其他几个暗卫心里也扎下了仇恨的根,心里想着怎么为薛平报仇。

“先不要想着报仇,只怪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都回流云间训练。”

“是!”

午夜时分,雨下得更大了,闪电划破长空,似是要将夜空分成几半,雷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躺在床上的许思瑶迟迟未眠,一般这样的雷雨天气,总有大事发生。她自傍晚的时候就心神不宁的,不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眼皮子跳个不停。会不会是这两天忙着研究怎么绘制轮椅的图从而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王爷不接受她做的东西?

“许思瑶,你想的真多。”她在心里这么骂自己。

王府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然而皇宫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顾温若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头颅,神情没有一丝丝起伏。他猜到这头颅的主人定是顾致远的暗卫,可是这暗卫只字不透,根本查不出来什么讯息。无奈之下,只好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做成人彘。

可能很多人会问他为什么这样心狠手辣?笑话,坐上帝王之位的,能是懦夫?看看不争不抢的顾致远,最后还不是让他废了双腿。或许不是他不争不抢,是在蓄谋也说不定,谁让他功高盖主?

殊不知,他顾温若对皇权的追求,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只要是他觉得有危害的人或事,就一定斩草除根,以防再生。

半晌后,他看着泡在缸里的头颅,极为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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