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远看到许思瑶眼里的诚挚,当即扶额,说道:“罢了,你做什么本王都支持,也得亏这里没有旁的人。”
于是乎许思瑶又继续辨识草药。
“这是田七。”
“这是白芷。”
“这是夏枯草。”
直到最后一味草药时,她却迟迟辨不出来是什么。
“你不妨尝一尝。”伽竹如是说。
许思瑶有点犹豫,万一有毒怎么办,不过很快她在内心鄙视了自己一番。古有神农氏尝百草,人家都不怕毒,她怕什么,更何况她之后还要学毒术呢,畏手畏脚属实不行。
随后她拿起一片放进嘴里仔细嚼了嚼。
“又酸又寒的,是马齿苋!马齿苋全草能治赤白痢疾、赤白带下和肠炎。外用可治丹毒、痈疖肿毒以及虫蛇咬伤。它的种子还可以明目。”
伽竹爽朗地笑了:“为师很满意你今日的表现。”
许思瑶摘下蒙在她眼睛上的黑纱布,问道:“可有何奖励?”
伽竹看了一眼旁边的顾致远后,便对她说:“奖励你行拜师之礼,还请王爷做个见证。”
许思瑶眉毛上挑,这算什么奖励,要是不说这事她还不想着拜师呢。
顾致远没有说话,只是向许思瑶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待她走过去之后,他便将一袋鼓囊囊的东西交到她手里。
“差点忘了这是您的四百两银子。”许思瑶把钱袋塞到伽竹怀里,“今天太晚了,不妨择日再拜师。”
伽竹就知道这丫头心思没那么单纯,不过他有后招。
“哎呀,既然这拜师不成,我也不好继续留在这儿,过两天便要回靖璇国了,我这一走,王爷和王妃的病可怎么办才好?”
“好你个老妖怪,可知威胁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许思瑶正准备掏出匕首吓唬吓唬他,却被顾致远拦住了。
顾致远说:“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瑶瑶,拜师吧。”
想白嫖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说实在话,她也不是不愿意拜师,就是一想到顾玟那臭丫头是她师姐就不舒坦。其实她心里早就拿伽竹当师父了,不然也不会没大没小一口一个老妖怪地叫他。
“行吧,拜师之礼当如何?”
伽竹不得不佩服顾致远,他说的话对她不起什么作用,没想到王爷一出口,这丫头就答应了。
“不必繁琐,敬个茶喊声师父即可。”
“简单。”
最终,许思瑶还是喊出了那声“师父”,伽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伽竹走后,顾致远就一直盯着许思瑶看。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她被他的眼神弄得很不自然。
顾致远一把将她的腰揽住,说:“这下你可就是玟儿的师妹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许思瑶挣开他的怀抱,朝他翻了个白眼:“一点都没有意思。不过老妖怪说了在旁人面前我可以不用喊他师父,也就是说我跟他的关系除了我们三人以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那臭丫头想做我师姐,得看看自己牙长齐了没有。”
“你似乎对玟儿颇有成见?”
许思瑶努嘴,反问道:“那王爷呢?对云涛还不是一样?”
“阿嚏——”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喝口茶的顾玟突然打了个喷嚏。
“拿走拿走,给本公主倒的什么茶叶,闻得我鼻子直发痒。”
她生气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掷,旁边的侍女吓得立马把茶撤走了。
“玟儿怎的发如此大的脾气?”顾温若刚处理完事务过来,还没进门就看到顾玟摆着臭脾气。
顾玟见顾温若来了,跳下椅子一把抱住了他。
“皇帝哥哥,玟儿等了你好久,你可算来了!”接着她又说,“方才是这些个婢女给玟儿倒的茶,玟儿一直打喷嚏,就忍不住耍了点小性子,皇帝哥哥不会怪我吧?”
顾温若看着她那双纯洁无暇的大眼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玟儿到底还是个孩子,偶尔耍些小性子也无妨。”
他坐了下来,问道:“玟儿来找我是有何事?”
“我今天出去散步的时候,偶然间走进了一座废弃的院子,院子里似乎关着一个人,所以我就想来问问皇帝哥哥,那个叫瑅归阁的房子里究竟住着谁啊。”
顾温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顾玟发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有点发怵,弱弱说道:“玟儿也是不小心闯进去的。”
“哦,皇帝哥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那个地方荒废已久,常有蛇虫出没,你一个人过去叫我如何放心?若是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我怎么向你四哥交代,怎么向父皇母后交代?”
“蛇虫鼠蚁我倒是不怕,不过确实是玟儿莽撞了。可玟儿从那门缝中看到了一只眼睛,这是为何啊?”
“定是玟儿眼花了,哪有什么眼睛,那座院子怎么会有人呢?若是不信,我明天就带你过去瞧个真切。”
顾玟一想到那只眼睛,心里就害怕,她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兴许是玟儿产生的错觉吧。”
顾温若不愿再聊这个话题,于是便问她:“留下来陪皇帝哥哥用完膳吧。”
“好啊好啊,玟儿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同皇帝哥哥讲呢。”
这天,许云涛刚下学便碰到了正要出门的许思宁。
“二姐,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不怕被爹爹家法伺候?”
许思宁瞪了他一眼,说:“你老老实实写你的课业,我的事你管不着。”
刚迈出门槛的脚突然停住,她转过头来对他说:“许云涛,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打小报告,我保证三姨娘在这府里会过的很艰辛。”
许云涛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二姐的,他实在想不通,这一母同胞的姐妹,大姐性子那么亲近随和,她的性子怎么就让人厌恶。
“二姐做什么都与我没什么关系,我才懒得管你呢,不是谁都像二姐一样喜欢打小报告。”
“等我回来非撕烂你的嘴不可。”许思宁气冲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