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吻坐在椅子上轻轻踢着腿,“我可以去紫宸殿找你吗?”
好像自从上次落水她就再也没有去过紫宸殿了,不对,前段时间还去过,还是扶桑带着去的,只是被拦住了而已。
她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些,辰翎在有意无意的和她保持距离,恪守着一个不论放在什么关系上都有些疏离的安全礼则。
可她却完全没想到,辰翎竟然直接就拒绝了。
“不可以。”
“为什么?”雪吻下意识反问道:“我记得一开始你不是那么说的。”
辰翎低头看她,雪吻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藏了阳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认真的等一个答案。
“因为不合适。”辰翎别开头去淡淡道,“进出紫宸殿的人员混杂,雪吻,你如今并不适合公然抛头露面,太快了。”
他说完还是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哦。”雪吻对这个完美的解释挑不出毛病,可是总是感觉心里堵着什么,无法疏解,也不知道该如何疏解。
“好吧。”
她第一次没有再继续反驳,没有所谓的恃宠而骄,而是真正的像一个合格的召唤兽,就像星渊那样,恪守礼则。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生而为鸟,本就赤足,可是化了人形之后再赤足就会显得无礼,所以她象征性的穿了一双月纱织成的软履。
她知道辰翎在看她,可她一点也不想抬头,这头仿佛有千斤重,真的比当鸟的时候要累多了。
辰翎看到她一脸抗拒的模样,不由得升起一阵无端的烦躁。
哪里错了?哪里都没错。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
“想要好好的,就学学星渊怎么当合格的召唤兽。”
辰翎甩下这句话直接离开了。
走到门口,守卫看到他的棺材脸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圣颜。
“平常各神官的衣物都是在哪里制作的?”辰翎忽然没头没问的问了一句。
守卫一愣,刚要回答辰翎就自己摇摇头,说:“罢了,没事。”
守卫:???您是在自言自语?
雪吻被这句话砸的一愣,诧异的抬起头,辰翎已经不见了。
刚才见面的温情在一瞬间就被这句话打的烟消云散,雪吻抱紧自己的膝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可是照着她这满了半拍的脑子,她认为是自己随意乱跑给辰翎添了麻烦,她对此感到更加的抱歉,因为辰翎救了她,她却好像一直都没干什么好事儿。
别说干好事儿了,不去扯他的后腿都不错了。
哪个召唤兽会让自己主人这么不省心的?
想到这,她想起了召唤兽模范星渊,便想着要去讨教一下,到底什么才算是当好召唤兽。
想到这,她先前被乌昙回廊影响的丧到极致的心情好歹回弹了一些,以至于去星河的路上,她都以为自己干劲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星渊算账呢。
来到星河,非常意外的星渊又不在,只有星痕懒懒地卧在岸边休息,他尾巴一甩一甩的,旁边聚集了好几颗闪亮的小星星乐此不彼的玩追逐尾巴游戏。
“雪吻?”星痕有点惊喜:“你好久没来找我玩啦,怎么今儿有时了呀?”
“嗯……有点事要问星渊哥哥。”
星痕趴下,有点不高兴的说:“怎么回回来你都找他,怎么不找我玩呀。”
雪吻:“……”她有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哎……开玩笑的。”星痕说:“但今天也不巧,值夜结束他就出去了,应该去紫宸殿汇报了吧。”
“对了,好像就是因为要找你的问题。”星痕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呀,你一失踪,星渊他布星布了一半走了就是为了找你,听说你回来了他才回来,刚忙完又被叫走了。”
“是吗……”雪吻轻声说。
“是啊,他还叮嘱我守在这,要是看到你马上通知他。”星痕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我说你不会来他还不信,还踢我,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雪吻:“………”
一种难以言语的滋味从心脏出发,放至四肢百骸,说不清是什么,与面对辰翎时不同,却又有点点点相同。
但是和面对辰翎不一样,星渊这般,让她觉得特别的抱歉,过重的关心压下来,倒是让她感觉有点无所适从。
“星痕,不好好守着星河干什么呢?”
星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星痕一个激灵,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比如说他有病他听到没?
雪吻也跟着星痕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大概是说坏话的和听坏话的都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吧。
“你来了。”
星渊看到她神色一派沉稳,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
“……嗯,有点事情要问你。”雪吻老老实实说。
星痕个没眼色的蹲在一旁,看看雪吻再看看星渊,一脸想听八卦的表情。
“行,过来吧。”星渊率先往前走去,眼看着半个身子都要浸没在水里了。
“呃……星……”雪吻刚想叫他,就发现他掐了个诀,随后轰隆一声巨响,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座宫殿。
雪吻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空中楼阁?
云阶从门口盘旋而下,一直延伸到星渊面前,此时雪吻才发现水也给云阶自动让了路,星渊衣角都没有湿一分一毫。
厉害了,雪吻是震惊的非常真实,同时也不由得开始有点头疼。
难道……这便是模范吗?
“这边走。”星渊偏过头看她,示意她跟上。
“哦,来了。”雪吻一路小跑过去,却没想到这个云阶和天门外的不一样,滑溜溜的,她踩上去就是一个趔趄差点迎面摔个狗啃泥。
身旁一双手及时的拉住了她的胳膊才避免她栽下去,在她站稳后,星渊马上松开了她。
“小心,这云阶很滑。”
星渊提醒道,然后他注意到雪吻脚下,那双月白的轻纱织成的软履,好看是好看,可是月纱向来是以丝滑闻名,不滑才怪呢。
“换一双吧。”他收回视线轻声说。
“什么?”雪吻没明白,疑惑的望着他。
“月纱太滑,织衣轻盈,织履就有些华而不实。”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然后他叹了口气,补了一句:“脚下太滑容易摔跤,会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