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彻底被噎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艰难道:“唉,雪凰大人,其实这个事情倒也不必这么看……书上这么写呢,它其实是一种典故,用意呢一般是朗朗上口,但是您也知道,您作为凤凰一族,一声鸣叫一样可以号令百鸟,这个……这个……”
他说着,看着雪吻刀一样的目光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天下谁人不知,天地孕育而生的一对凤凰,本应是琴瑟和鸣,谁知道命运这么会捉弄人,那一对儿凤凰竟是完全不能融合的相反属性。
水火不容,用来形容他们再贴切不过。
凤是张扬的火,性格和他那一身烈焰赤羽一样张扬跋扈,而凰则是冰,极端的冷、浑身上下覆盖着雪一般的羽毛,性格也是冷冷淡淡的,不愿搭理人。
——只是刚开始。
很快,水火不容的凤和凰就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俩人谁也不让谁,性格冷淡的雪凰都一反常态的一见到凤就炸毛,直至两人闹掰,一个搬去了最北边凛山之巅的昆仑宫,另一个则去了最南边的流火城,只有需要学习修炼的时候才会回到九重天。
俩人一见面就掐个没完,本该合作共赢的一对儿神兽吵成这个样子是谁都不愿见到的事情。可鉴于他们的辈分架在中间,旁人竟没有任何一个敢上去劝的。
毕竟不管惹到哪边那都是大麻烦。
俗话说的冤家路窄那是真有道理,因为隔日,雪吻就又见到了讨厌的火鸟炽翎,他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飞扬跋扈的样子,看到雪凰之后非常幼稚的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扭头往反方向走了。
“冰疙瘩,没意思。”
雪凰气的天灵盖要冒烟了,转身等着他的背影,暗骂了一句:“炸毛鸟,无聊!”
谁知炽翎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来,雪凰脸上嫌弃的表情都来不及收起来,可能也压根没打算收……只见他冲着雪凰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喊道:
“诶,雪凰,百鸟朝凤你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雪凰:“……”
炽翎继续皮:“有本事你来找我呀略略略~~”
雪凰:“……………”
嗯,这小子果然真的太欠揍了。
他们俩的关系直至六七百岁的时候才得到缓和,神族千岁成年,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幼稚的东西就会慢慢淡去。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示好的,也许是炽翎不再幼稚的挑衅,也许是雪凰不再还口,总之渐渐的,关系差到六界闻名的两人开始由水火不容回到了相互漠视的状态。
具体表现就是俩人一见面不再互掐,原先总是挑衅的炽翎也许这一刻还在和别人笑的如沐春风,下一秒看到雪凰忽然变得浑身都不对劲,怎么站都不是滋味儿,一张白皙的脸憋的涨红也说不出话来,最后风风火火的逃走。
到了后来,已经演变成了他一看到雪凰条件反射的扭头就走,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似的。
第一次的时候,雪凰:?
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雪凰:“……”
行吧,关系好像比以前更差了。
他不说话,雪凰总不可能主动找事儿,她不知道炽翎想干什么,于是索性也不再理他,渐渐的变回了原先那个清清冷冷的不理会窗外事的性子。
要说炽翎性子跳脱飞扬,那真是没说错,雪凰这边彻底不搭理他之后,俩人干脆连面都见不到几次,他又觉得浑身不舒坦,心里猫抓一样的刺挠着,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毛病,有时候又有点唾弃自己,明明人家嫌弃他嫌弃的避之不及,他却还想着往跟前凑,这不是贱吗?
堂堂炽焰之凤,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
然后隔天,没出息的炽焰之凤就出现了凛山之巅的昆仑宫。
凛山之巅地处极北之地,终年冰寒不化,山巅的千年寒冰甚至是有助于修炼的最佳材料。
所以当天生喜火耐热,但完全不抗寒的炽翎来到这里才觉得自己脑子可能真的不太正常。
尤其是昆仑宫大门紧闭,一点有人的样子都没有,或者是雪凰压根不愿意待见他,所以才会弄个门庭冷落的样子。
其实这点他倒是想错了,雪凰性子冷漠,也就是小时候不懂事才会屡次被炽翎气到暴走,长大之后的她在抛去了那些幼稚和无聊之后,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块冰。
她不喜欢人多,再加上凛山之巅不是什么人都能待下去的,所以她一直孤身一人住在昆仑宫。
第一次,炽翎顶着天寒地冻在昆仑宫门口站了三个时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带着一身快要被风雪吹熄的小火苗灰溜溜的回去了。
第二次,第三次皆是如此,炽翎觉得自己有点病态,每次冲动的跑去都是因为一些有的没的,比如他看到有新鲜好吃的练实,就会脑子一热跑过去,却忘记了呈给他的练实都是火竹的,雪凰未必不喜欢。
而最后他也不敢去敲昆仑宫的门,练实在手里握了许久也没抵挡住冰寒刺骨,被冻得硬邦邦的不知道滚去了哪里,他呢,还是悄悄的离开了。
比如有时候忽然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又跑过去,干站了一阵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回去。
第三次是得了新鲜的醴泉水,结果被冻成了冰疙瘩,第四次是画了一只并不是很像的小鸟,旁边还贴心的题了“雪凰”,却被门内突然传出的开门的动静吓到画一丢匆忙逃走。
直到第五次的时候,炽翎再次站在昆仑宫门口,他好像已经快习惯跑到这里站一会了,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直接敲门,却没想到手还没落下去,门忽然就开了。
门后面是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审视炽翎的雪凰。
雪凰最近就觉得很奇怪,自己门前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她捡到过被冻硬了的练实;听到过窸窸窣窣的动静,打开门却没有人;还捡到过一块形状很奇怪的冰,不像是自然能结出的;她甚至发现,门口常年覆盖着的厚雪好像化了不少。
直到捡到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