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音,竹叶一下止住了哭声,仔细听着。
“竹叶………”
“竹叶是你吗……”
竹叶擦了擦眼泪,慢慢站起来,先看了眼床上昏睡的牡丹,确认了不是她的声音。
房间内每个角落回荡着低声呼唤竹叶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说实在的让人不可能瞬间就意识到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
她仔细听了听,发现声音从屋内的深处传来,她随手拿了一旁架子上的花瓶紧紧握在手上,警惕着往屋内走去。
毕竟她没有牡丹的实力,所以不知道招来的会是什么幺蛾子,万一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呢?
越往里走,那声音唤竹叶的名字频率就越高,声音也向着最角落聚拢过去。
竹叶站在距离那角落五步之遥,握紧了花瓶,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什么人!!”
在她这一声喊过后,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无踪,面前的窗户敞开着,风吹动着纱帘,明明没有到晚上,可外面阴沉灰暗的样子还是让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竹叶又喊了一声,“什么人敢擅闯百花宫!快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她喊的中气十足,实则心里很虚,因为她不知道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忽然,风停了,被扬起的纱帘也轻轻落下,垂在窗旁。
竹叶皱着眉看着,纱帘后好像有一个影子,它的呼吸带动着纱帘微微鼓起又落下。
那个影子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抬起手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屋里光线很暗,竹叶只看到她随步伐舞动的长发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似乎……有点眼熟呢?
就这么想着,下一秒,一枚红色的海棠花印痕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然后是清丽的五官、精巧的下巴……
“海……海棠大人?”竹叶呆立在原地,手里的花瓶也握不紧了,“你真的是海棠大人吗?”
她问完才发觉自己问了很蠢的一句话,她不就是用玉质海棠召唤的吗?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召唤出海棠大人啊。
撇开海棠早已经被赶出九重天,是否还活着都尚未可知。
而之前明明看牡丹召唤出的,是个平平无奇的黑影啊?
并且还是男的……
海棠花神对竹叶温柔的笑了下,“竹叶,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竹叶僵硬地点点头,“好……我很好。”
海棠花神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竹叶,竹叶一惊,手上的花瓶落在地上砸的稀碎。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海棠轻轻拍着竹叶的背,“牡丹……很任性吧。”
听她这么说,竹叶渐渐红了眼眶。其实她还是很喜欢海棠的,毕竟海棠于她是知遇之恩是其一,其二是海棠对她确实很好,她年龄小,所以在带她回来修炼的过程中,海棠总是会帮助她。
而如今的海棠,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没有区别,竹叶此刻一点也不在乎这样召唤出来的海棠是不是她本人,又或者是什么东西了。
“不辛苦……”竹叶抽泣着叹了口气,“只是海棠姐姐你不在了,我们好孤独。”
海棠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又诉了会衷肠,竹叶才稳住情绪,海棠递给她一块手帕让她擦干眼泪,问道:“你召唤我,是为了牡丹吗?”
竹叶点点头,拉着她去了牡丹的床前,“海棠姐姐,牡丹她受了很重的伤,就快死了,我帮不了她,也不能唤药老来,求求你救救她吧。”
海棠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牡丹,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受伤吗?”
竹叶一愣,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知道……对!我知道的!是星渊大人!之前牡丹一直在发脾气,星渊大人来了他们谈了很久,牡丹不让我们在场,等我再进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肯定是星渊大人做的!”
海棠拿起牡丹的手给她诊了诊脉又放下,道:“你有证据吗?诬陷星渊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竹叶猛点头:“有的!我有!牡丹在遣散我们之前就跟星渊大人打起来了,星渊大人用一张特别漂亮的网捆住了她,海棠姐姐,你帮我救救牡丹好不好?”
海棠看着牡丹,轻轻勾起唇角,“好啊。”
这边星渊离开百花宫,没有再去找任何人,而是往星河的方向走去,现在已经是下午,过不久就会天黑,他还需要值夜布星,刚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调查一下星阵中有没有和牡丹说的事情相关的线索。
“如果是幽潭的话……”
如果是幽潭的话,那么就得从一开始上报幽潭的时候开始查起,要看这些事情和雪吻前世到底有什么关系,又和辰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俩呢?
这么想着,他来到了星河,却见星痕在这里坐着。
星痕一见到星渊非常兴奋地扑过来,舔了他一脸的口水,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星渊好费力把它推开,拿出手帕擦了擦脸,道:“星痕你这是干什么?之前怎么教你的?不许舔我一脸口水!”
星痕吐吐舌头:“抱歉嘛,我就是太兴奋了没控制住。”
星渊皱着眉相当无语:“请问你在兴奋什么?你爱吃的鱼丰收了嘛?那恭喜你了。”
星痕摇摇头,道:“不是……”然后它压低声音虽然也没什么效果就是了……在星渊耳旁说:“刚才紫宸殿派了掌事过来,说让你最近都不用值夜,可以休息一阵。”
星渊一脸懵逼:“什么?为什么?”
星痕摇摇头,“那我不知道啊,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大概是你最近太累了人尽皆知,帝君想要让你休息一下呢。”
星渊没说话,摸了摸星痕的头就回了那悬在半空中的聚星殿。
辰翎这哪是什么体恤他,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想到这星渊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辰翎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难道牡丹还有力气爬出去告状?
不对啊,且不论他走的时候牡丹那差点死过一次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她走到紫宸殿,就按正常思维来看,被人抓住这样的秘密,还敢去告状?
怕是已经活腻歪了吧?
星渊坐在自己殿内一口一口的喝着茶,今晚不用布星,大约也是看不到星阵的状况了,有星痕在外面守着布星,他如果强行插手的话反而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