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里的叶子,往后退了一步,有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腰间,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什么人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交出来。”那人低声说,声音冷的像坚冰。
但是星渊听出来了,这不是锦墨么?
“锦墨尊上,是我,我是星渊。”星渊表明身份,同时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些,慢慢转身。
锦墨:“……”
沉默一阵他放下手,握紧的拳头松开,一缕风逃逸出去。
星渊这才发现锦墨竟然什么都没拿,原来只是随手抓了一缕风就抵上他的腰际。
其实他就没见锦墨动过手,毕竟作为万灵之祖,在安定盛世的今天他本来就不需要做什么,所以直到现在他也彻彻底底领教了锦墨的能耐。
随手化物,不愧是你……
还是不能惹啊!
星渊解释了一下卷宗的事情,锦墨沉吟一阵,道:“我没见扶桑拿过什么东西回来,他那时候已经……”
星渊道:“的确,但是他肯定是看了卷宗才去的,那卷宗上写的很详细,他不会带着走的。”
锦墨没说话,自从扶桑出事,他就更少露面了,就连辰翎的丧礼都没参加。
他试探性的问道:“锦墨尊上,您可知这银叶子,能开哪里的机关吗?”
锦墨垂眸看着那叶子,倒是想起一件事。
那是很早之前了,那时候雪吻还没有当上百鸟之王,有一天他例行来给锦墨疗伤,由于锦墨自那次在魔王手上受伤之后情绪一直不好,他便想法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朵带叶子的银色扶桑花,还煞有介事的蒙他说是一早醒来发现树上开了一朵银花,还有银叶子相称,就赶紧拿来给锦墨玩。
锦墨当时并没在意,他一眼就看出扶桑这是拿他当小孩子哄,但是也没拆穿,就这么让这朵特殊的扶桑留在了浮光殿。
后来锦墨拿了个盒子,以银花为锁银叶为钥,将进出浮光殿的刻印放在里面当做礼物送给了扶桑,再往后那个盒子就一直空置,被扶桑好好地收起来了,现在看来……
“您知道吗?”星渊又问了一遍。
锦墨:“知道,跟我来吧。”
两个人一同往浮光殿走,离开扶桑境的时候,锦墨竟然一眼都没看沉睡在溪流中的扶桑。
“星渊,你知道扶桑为什么会出事么?”锦墨突然问道。
星渊一愣,摇摇头道:“知道的不全,听说是中毒又被人攻击……”然后他赶忙解释:“不是雪吻做的,锦墨大人,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她。”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中毒吗?”锦墨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情绪,“他们在扶桑嘴里发现一块桃花蜜。”
星渊默默听着,听到桃花蜜三个字一个激灵,然后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其实现在并不冷,但也许是黑暗让人感觉冰冷,星渊竟然感觉自己背后都爬了一层冷汗。
“雪吻的身上,也被搜出来了桃花蜜。”
“这……这怎么可能呢?”
星渊自然知道桃花蜜是什么,同时他也反应过来为什么都查到桃花蜜了,他自己却没事。
“他们在西鹭宫也搜出了桃花蜜,和雪吻贴身带的不一样。”
星渊:“锦墨尊上,我知道事实胜于雄辩,但是这件事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没有被查出来,雪吻是扶桑救回来的,跟扶桑最亲,她不会做这种事,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锦墨不置可否,等他们来到了浮光殿,锦墨找出了那个空置已久的盒子,用星渊找到的银叶子打开一看,掂起来轻飘飘的盒子,里面竟然还真的放着一沓卷宗,除了卷宗,竟然还有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东西。
一块桃花蜜。
锦墨看到那块糖时就皱起了眉,星渊亦然,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桃花蜜一对比,果然两者是不同的,连外面的纸都是不同的。
扶桑拿起来轻嗅其气味,闻起来大体和他的糖一致,可是仔细一闻还是能辨别出不同来,好像是有一种温柔细腻的别的花香掺杂在其中。
星渊将这块诡异的糖放回去,看着锦墨摇摇头,“不是我的糖,这里面有别的气味,这不会就是从扶桑和雪吻身上发现的那种吧?”
锦墨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怎么会放在这里?如果卷宗是他走之前放在这的,那么糖呢?难道他未卜先知,算到这块糖有问题吗?”
锦墨:“不知道。”
星渊还想问问当初扶桑被抬回来的情况,因为扶桑这件事和雪吻有着莫大的联,可是他看锦墨脸色不怎么好,心想大约是触及到他的愤怒点了,于是也只能作罢,表示自己再去查查,有消息再跟他汇报。
他想拿走卷宗和糖以便调查,可是锦墨却留下了那颗桃花蜜。
离开浮光殿,星渊觉得这一切还是得先理清楚,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于是转而回到了星河,因为这阵子他一直在离天境关禁闭,所有事情都由星痕代劳,所以他知道的要多一些。
星渊走后,青鸾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已成为一片废墟的西鹭宫内转悠,忽然她看到在一块巨石下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过去扒开一看,竟然是一块糖?
青鸾拿起那块糖就闻到了淡淡的桃花香,看纸包也非常熟悉,然后她想起来了,这是星渊之前经常给雪吻的糖,怎么会掉在这种地方?
正奇怪,忽然内心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哪里也看到过这东西来着?
对了,万灵画卷!
嘿,说找点蛛丝马迹,还真被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只高兴了一会会,青鸾又丧气起来,这东西是证据没错,可并不能帮助她找到雪吻。
天谴过后,雪吻到底去哪里了呢?
不如……还是找机会把这东西交给星渊大人吧,他也许很需要这个。
随着天谴的结束、辰翎的逝世,一切问题仿佛迎刃而解,又仿佛结下了更大的谜团,看似平静的九重天,实则暗涛汹涌。
才上任没几天的“帝后”,就这么骤然成了无人问津的街边草。
不是她身份不够重量级,而是那日辰翎赴死的方式已然传遍了六界,再加上不知道从哪传出的消息说帝后仍住在百花宫,让牡丹一时之间变成了六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