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了？”齐氏在上座坐下，随口问道。

“是。”

“嗯，莹丫头和霓丫头这算着岁数也该找个人家了，你二婶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分身乏术。”

“你得空去教教那两丫头当家理事。”

“是。”

齐氏看了一眼颜年，又说到：“她们好歹是你的亲妹妹，凡事多让着她们一点。”

“是，颜年知道。”

“好了，下去吧。”

“祖母好生休息，颜年告退。”

颜年出了里屋，柳嬷嬷也出来送她。

“老夫人每日得午休很长时间，三小姐每日晚来一些也无妨。”

“多谢嬷嬷。”

“三小姐客气了，老夫人也老了，用了午膳就犯困，一睡就起不来，晚上又睡不着。”

“嬷嬷是祖母身边的人，希望嬷嬷多照看些。”

柳嬷嬷闻言瞧了一眼颜年漠然的神色，说到：“老夫人虽严厉，可心里是有三小姐的。”

颜年也看向柳嬷嬷，笑了笑，“多谢嬷嬷提点，我心里清楚。”

“嬷嬷回去吧，祖母一会儿该唤人了。”

“欸，三小姐慢走。”

一直等颜年走的没影了，柳嬷嬷才回到屋子里。

“走了？”

“嗯，”柳嬷嬷接过下人手里的药，“奴婢瞧着这些日子，三小姐脸上也没个笑脸。”

“药凉了，老夫人喝了吧，”把药递给齐氏，见她喝了又到，“以前在府里，不管怎么，三小姐见谁都是温柔有礼，脸上带笑的，怕是真的在煜王府受了不少苦。”

“三小姐看着性子柔，实际上是个喜欢事事都憋在心里的，估计受了委屈，也不会拿回府里说。”

齐氏嚼了一个蜜饯，冲淡了嘴里的药味，才道：“那又怎么着？当初她要是想这事的时候跟我说一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竟然私底下去找了宫里，但凡她心里有我这个祖母，和我商量商量，也不会落得这个局面！”

柳嬷嬷见此也就住嘴不说了。

第二日一早，二房就来了人，让颜年过去。

青儿嘟囔到：“小姐上午去四小姐她们那儿，下午去老太太屋里，长此以往，不得累病了？再说，二夫人忙不过来，又不是没有请先生，算个账簿都算不过来吗？”

“好了，你就别埋怨了，”颜年失笑，“我中午想喝上回那样熬的鸡汤，你快去叫厨房的人备着。”

“上回的鸡汤吗？那是蓝芷熬的，奴婢也不会，”青儿挠挠头。

“厨房里的人知道怎么做的，你去问他们就好，”蓝芷笑到。

“哦，好。”

青儿出去后，颜年两人也去了西院。

进去的时候，王氏，马氏，还有三个姑娘都在。

“颜年见过二婶。”

“嗯，老夫人找我有事，霓儿，你带着你三姐她们去你院子。”

“好，”颜如霓看起来很兴奋，“三姐姐，四姐姐我们走吧。”

“姐姐既然有事，那我也回去了，”马氏看着颜年她们要走了，说到。

“妹妹不跟我一起去看看老夫人吗？”王氏看了一眼颜如绯，“绯儿也一起去吧。”

马氏看着王氏冷笑到：“五小姐本就话少，还是要跟三小姐这样年纪相仿的才玩儿的起来，就拜托三小姐带着五小姐了。”

“既然妹妹要这样，那莹儿，可得好好照顾两个妹妹，”王氏给颜如莹递了个眼色。

“娘，”颜如莹会意，笑到，“女儿晓得。”

王氏点头笑到：“嗯，你们快些去吧，再耽搁一会儿又该吃饭了。”

“是。”

颜如霓拉着颜年和颜如莹，颜如绯怯怯的跟在后面。

“三姐姐，听说琉璃阁最近上了新的首饰，可漂亮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吧，”颜如霓拉着颜年说到。

颜年还没说话，就听见颜如莹呛到：“你就别指望她了，现在她哪儿还有心情上街去看什么首饰。”

“哎呀，四姐～”颜如霓抱着颜如莹撒娇，“你别这么说嘛。”

又转头巴巴的看着颜年，“三姐姐，你去嘛，三姐姐每次挑的镯子钗子戴起来最好看了。我跟四姐姐选的，娘亲每次不是说太俗就是太素～”

颜年神色柔和了些，“你四姐说得对，我确实不方便。”

“啊～”颜如霓一张小脸满是失望。

“你选的也好看，六妹妹长的好看，戴什么都好看，”颜年笑着说到。

“真的吗？”颜如霓眼睛亮了起来，可是不一会儿又瘪着嘴，“可是娘亲总说我选的不好看。”

颜年转过眸子，看着前面的路，“二婶是你母亲，估计是不好天天夸自己的女儿好看，让下人看笑话。”

“这样吗？”

“嗯，但是你现在就别想了，你四姐快及笈了，你也差不远了，别总想跑出去玩儿，该学的学好了再说。”

“……哦，”一听颜年说这话，颜如霓整个人都焉儿巴下来。

到了玉清院，颜年其实不知道要教她们什么。她除了会看账簿，别的什么也没人教过她。去了煜王府，下人都不怎么认她，更别说管事。

后来去了东宫，她除了跟那些女人争宠，跟着太子商讨政事，别的好像也没什么。

她没当过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教，便让颜如霓她们自己看账簿，觉得不对的再问她。

王氏对她的两个女儿寄予厚望，她才不信颜如莹她们什么也不会。

打发完这两人，颜年回头才想起颜如绯。颜如绯站在屏风旁边，缩着脖子，快跟那屏风融为一体了。

其实庶女学这些，用到的可能性不大，虽然这样说不妥，可这就是庶女的命啊，身不由己。说不定几个月后，便跟着颜如莹当了陪嫁。

说起来，上一世她没怎么留意过二房，居然也想不起这小姑娘后来嫁给了谁。

颜年向颜如绯招手，“过来。”

颜如绯小心翼翼的看着颜年，再三确定她在跟自己说话，才走过去，“三姐姐。”

“嗯，”颜年点头，“这东西，以前学过吗？”

颜如绯脸通红，踌躇着声似蚊蝇：“没。”

“嗯？”颜年没听清楚，抬头望着她，软下声音询问到，“我没听清，声音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