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的选吗？”颜年嗤笑到，“容贵妃会帮他选好的，搭上命他也得去。”

“也是，姝贵妃娘娘可真是宅心仁厚，她妹妹已经定好了别人的死了，她还要今天弄这一出，提醒张太医他必死无疑，该准备后事了。”

颜年倒没觉得被她猜出尴尬，神色自若道：“是啊，他必须死。”

“可惜，这回死的只有我和张太医，”云妖旋啧啧到。

颜年看向她，“容贵妃开始避嫌了吗？”

“不是避嫌，她还算有些聪明，知道我总被她召去已成事实，再突然不召我更惹人怀疑。便索性叫我去皇后和柔妃那儿多走动。”

颜年笑了笑，“既然硬要避过你，那就多联系联系她和张太医吧。”

云妖旋挑眉：“怎么说？”

“容贵妃不会明目张胆的这个节骨眼儿上跟张太医走的近，但总要有人跟他联络的。”

颜年说着顿了顿，看向云妖旋笑到：“这就要劳烦你了，之前跟张太医联系的小太监，以及后面所有接触过张太医的人，你都得看住了。”

“我二姐离得远，总有疏忽，你得盯住了，千万不能被灭口。”

云妖旋上挑的眼角带着些兴奋，“我还以为，你要就这么放过容贵妃。”

颜年没接这茬，“你想好怎么出宫了吗？”

“故技重施罢了，有一种可以让人暂时心跳呼吸停止的蛊，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到时我服下，你找个靠谱的人送我去乱葬岗，中途找个尸体把我换过来就行。”

“我记得上一世萧越延是赐你毒酒了吧？那毒酒你怎么办？”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云妖旋说着看了一眼颜年，“你最好是去找宿期帮你打点好人，那蛊最多坚持一刻钟，我可不想走到半路有人又发现我活了，再给我一刀。”

颜年没看云妖旋，让宿期帮忙她还真没想过，也不想考虑。

“要是你不让他帮忙，我就自己去找他，说是你让他帮我，”云妖旋那架势好像真要去找宿期。

颜年仰头看天上的星星，半晌才道：“你是想让他知道我跟你有联系吧。”

云妖旋被拆穿也没否认，“说实话，出宫以后就靠你现在的能力，我是真不相信你能同时保全我和无名。”

颜年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也没想过以我一人之力保你和无名。”

云妖旋闻言看向颜年，“你什么意思？”

“云妖旋，你觉得宿期这人怎么样？”

云妖旋半晌才道：“深不可测。”

“你清楚他的底细吗？”

云妖旋有些不耐烦，“不正是因为连萧锦旻都摸不清他什么来路，所以才投靠他吗？”

颜年一听，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萧锦旻都不清楚吗？

“这样一个人，你尚且不清楚是敌是友，你就敢把底儿交给他？”颜年被逗笑了，“合着您当初也是这么决定跟着萧锦旻的吧？结果呢？”

云妖旋一愣，随即不服到：“人生不就那样，不赌一赌，你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颜年乐了，“不不不，就只有您是那样，您在萧锦旻身上赌完了一条命，还想把另一条命拿去宿期身上赌？”

“那你说怎么办？”云妖旋彻底没了耐心。

“当然是认命听我的呗，”颜年笑到，“你放心，等你出去，一定会有一个好去处的。”

“你别卖关子了，”云妖旋不乐意了，“我可不想隔两天又大半夜的避开人来找你。”

颜年点头，“好吧，我是真没想到你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知道聚义堂吗？”

“那个收留些废人的地方？”云妖旋嗤道。

“嗯，”颜年也没反驳，顺着云妖旋的话往下说，“所以让你去。”

云妖旋看着很不耐，却没立刻否决。

聚义堂跟它名字一样，聚结各路叫不上名号的英豪。

黎渊尚武，所以有帮派。九夷重蛊，所以有蛊师。兀羌人人崇武，所以处处是部落。

黎渊一开始门派繁多，跟官府相处融洽，众多江湖人士靠给达官贵族卖命赚取钱财。

后来有门派勾结，被告密谋谋反，被朝廷合力绞杀。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些七零八落的都各自投奔明主。

稍有名望的想讨口饭吃的被贵族收去当了暗卫，杀手。剩下一些桀骜不驯的正一筹莫展时，锦绣楼突然一夜之间成立，迅速收纳了各地无处可去的人。

锦绣楼迅速壮大，并且朝廷也并不插手，便在江湖中声名鹊起。

但进锦绣楼的门槛太高，还有一些有些功夫，却又不愿当朝廷走狗的人望之莫及。

似乎是看锦绣楼尝到了甜头，大家也想分一杯羹，一个名叫知欲阁的门派便迅速成立了。还号称要做一个无事不通无事不晓的情报组织，当然很快被朝廷瓦解了，说是怕这样不正规的门派探取朝廷机密。

颜年一直怀疑是因为知欲阁背后没有朝廷的人，或者权不够大。她甚至还怀疑，绞杀众多门派就是萧锦旻撺掇的，为了建立锦绣楼，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

至于萧越延知不知道，颜年觉得要没有皇帝，萧锦旻也是做不成的。但萧越延为什么要默许萧锦旻这么做，颜年暂时还没想明白。

在知欲阁被绞之后，大家都不敢瞎建门派了。但这时候呢，又有一个叫聚义堂的悄悄建立了。

他是先以镖局的形式成立，在一个小地方把较次的武林人士召集起来，这种镖局官府便不会管。

但没想到镖局很快在各地建立分舵，并且他不止押镖，各地老百姓有各种活都接。

帮官府对抗山匪啊，抗洪啊，抓贼啊，送信啊，甚至还包括种地耕田，并且效率高，价格实惠。

相对于拖拖拉拉的官府，很多事找聚义堂更省事。

等朝廷重视的时候，聚义堂已经遍布各地，也深得民心，并且都是些有些蛮力勉强算得上练武之士的人，所以朝廷也就没管。

“据我所知，聚义堂氛围挺好，规模又大，每天堂内的人进进出出又多，你进去不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