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的后悔自然是无效的，在曲竹的带领下，几人是大摇大摆走进了季川口中的那家馆子，这馆子主打的菜品是笼包之类的特色小吃，尽管每一份的量并不多，但数量累计起来也能够当作正餐管饱。

配合着之前打包的酥肉，四人是边吃边聊耗到了九点多钟，此时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陷入了黑夜，透过窗玻璃望向寂静的海平面，夜间的海风拂过激起层层涟漪。

“嗝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季川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胀起的腹部，打出了个长长的饱嗝，“太爽了，好久没吃得这么撑了……”

“你也是个人才。”唐清泉说话时嘴巴里还嚼着一根虾棒，“总共六笼包子，你一个人就吃了四笼……我觉得张队心都在滴血。”

“就是就是，一点都不矜持。”

“！老曲，你最没资格说这话好吗！你现在嘴边甚至都还有油炸的米壳！”

“咳咳，你看错了。”曲竹用手将残渣抹进了嘴里，然后直接吞咽进了肚子。

“太恶心了……”

“我这叫节约粮食。”

“话说，待会儿吃完了咱们是回酒店还是去附近逛一逛？”张毅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直接回酒店多没劲啊，当然是得出去逛逛！”季川果断表态。

“那去哪儿？”唐清泉问道。

“要不咱先去海港看看？”曲竹趁机提议道。

“海港？”季川眉毛一皱，“那地方有什么看头啊……”

“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嘛。”曲竹随便找了个理由，“群山市没有海港，我现在都不知道那地方具体长什么样子。”

“海港的话，似乎旁边就是……”唐清泉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曲竹的套路，“反正离得也不远，想去看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吗？”曲竹装作非常吃惊，“那敢情好啊，吃完咱就去吧！”

“说起这个海港，十年前还是个挺出名的地方。”张毅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话继续说了下去，“你们知道当年的油仓爆炸案吗？”

曲竹身躯猛地一颤。

“油仓爆炸……”季川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就是把周围一片全部炸平的那案子？”

“没错。”张毅用手背抵住了下颌部位，这样能让他说话的时候稍微轻松一点，“其实我们现在待的这地方，就在当年的事发地附近。”

“张队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唐清泉叉起了盘中最后一根虾棒，“南鲨路……隔了这么多年路名都没变，我之前就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说起来，那时候你们几个应该都还在上学吧……”

“嗯，我当时才刚升入高一，回家后看见电视里在报道这件事情，心里面吓了一大跳。”唐清泉回忆道，“我记得那时候爸妈挺阻止我看电视的，不过那天晚上是破天荒地让我看了次新闻报道。”

“我也是。”季川接着说道，“事发当晚的凌晨，我家里还来了通电话，当时住在滨海市的亲戚拍了些远照给我爸妈，我凑上去瞧了一眼，好家伙，冲天的火光！事发地周围的楼房全部烧着了，一栋栋就和火炬一样，那烟子，是蹭蹭地往上冒！”

“等等！”曲竹发现了异常，“照你这说法，当时照片上的那些建筑并没法发生坍塌？”

“对啊，都像棒子一样杵在地上烧。”

“可新闻报道里明明是说周遭的一切全都被夷为平地了啊……”

“啊？！噢……似乎是欸……”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唐清泉将嘴里的虾棒咽了下去，“先烧后塌嘛，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不对不对。”曲竹摇了摇头，“如果爆炸产生的冲击并不足以将周围的房屋全部摧垮，那么后来的燃烧就更不可能将所有的楼房都夷为平地了，当时的报道里是附带有照片的，你们可以看看，那情形靠烧绝对是烧不出来的。”

“曲顾问，你这就有点神经敏感了吧。”张毅反驳道，“像这种规模的爆炸，次数少说也得有个上百次，在开始的几轮没被冲击波推倒的房屋并不意味着之后它不会倒啊，或许是后续爆炸产生的力道把它推倒了也是有可能的嘛。”

“不会的，你们自己打开报道看看照片，里面所有毁坏建筑的断层都维系在一条水平线上，如果是多轮气流冲击，绝对没办法形成这种现象。”

“！还真是！你们看！”

季川将手机放到了餐桌的中间位置，张毅和唐清泉将脑袋探了过去，发现情况与曲竹所述居然一模一样！

这些建筑的断层高度以肉眼判断完全是相同！

“这怎么可能！”首发

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二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样，现在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了吧？”把手机取回还给季川，曲竹后仰将背贴靠到了椅子上，“其实我之所以会答应和你们一起来这儿，主要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当年看见的时候没有觉得奇怪，现在回过头来再看，这照片实在是有些诡异。”

“会不会是视觉误导？”唐清泉试图寻找合理的解释，“毕竟我们也没亲眼看见，万一是拍摄角度的问题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曲竹点了点头，“总之，我想去当年的事发地看看。”

“这估计不是什么容易事。”张毅沉声道，“据我所知，在当年灾难发生后，油仓的位置就被改建成了个货物转运中心，因为本来地理上就毗邻港口，所以改建后自然就纳入了港口的管理范围，虽说那港口就在我们旁边的街道，但进其转运中心肯定是需要身份证明的，如果我们拿警官证开路，到时候消息漏出就是滥用职权了，我可不希望在总部眼皮子底下乱生事端。”

“小问题。”曲竹笑了笑，“张队你先去结账，我去外面买点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