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抵挡的一击。
在场的众柱皆为罗赫谈笑间突然斩出这种恐怖的剑气而为富冈义勇捏了一把汗。
事实上,若是富冈义勇水平不过关的话,他真的会在顷刻间便败下阵来。
因为胜负往往就是一瞬而过。
呼吸,静气,凝神。
手掌拔出日轮刀挥舞而过,犹如风过湖面般平静自如,却恰到好处的偏开霖裂波动剑最强劲的锋芒,闪到了侧翼,同时以日轮刀格挡招架残留的剑气。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
熟练地掌握了师傅鳞泷左近次所教授的十个剑型,并在此基础上自创了水之呼吸的第十一型。
此乃富冈义勇独创的绝技。自身进入宁静止水的状态,同时使进入自身刀刃的攻击距离内的所有术式均无效化。
但是所谓宁静止水,在狂暴的惊涛骇浪面前,也只不过是相对的而已。
一上来便是极招相对毫无保留,锋锐的气流擦破了富冈义勇的衣服和脸颊,手臂与大腿也各自呲了一道口子,流出殷殷的鲜血。
在这本来该被罗赫一击败北的命运中,富冈义勇以自身的独有剑型强行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而争斗之势从来都是此消彼长,地裂波动剑未能建功,下一刻,只见富冈义勇拖刀迅疾而来。
哗啦。
潮水的声音在日轮刀上回响,富冈义勇身形与刀合一,刀光流畅蜿蜒犹如潮汐般斩来,似是要对地裂波动剑还以颜色,同样封锁了罗赫所有的闪避路线。
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潮。
然而罗赫的日轮刀毫无保留,在富冈义勇震惊的眼神中,笔直刺入了击打潮的范围内,发力一崩停滞了富冈义勇的斩击路线。
这样的截停如果稍有差错和遗漏,便等于宣告认输,将自身不设防的置于富冈义勇的刀下,然而罗赫偏偏就这么做了,还做的完美无瑕。
刀锋铮鸣之声响彻不停,然而富冈义勇手中海蓝色的日轮刀却是再难前进半分,
自信,强势,还有对于富冈义勇刀路的看穿。
“再来。”
单手发力上挑将富冈义勇震开,罗赫站着不动,等待着富冈义勇继续出招,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姿势,以及每一寸肌肉发力,耳朵聆听着富冈义勇的心跳和血气的流向。
没有废话,富冈义勇日轮刀一扬,身法再展向着罗赫奔袭而来,身体如同水流一样高速移动,沿路留下数个残影,刀光如水连续不断,如舞蹈一般横斩而来。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罗赫站在原地未动,依旧是只抬起了日轮刀,从容的左右招架,任凭富冈义勇速度再快,罗赫的刀却总是能在对方触碰到自己的前一个瞬间,直接卡在攻击路线的正中央。
随后就是偏斜,招架,弹反。
左右斜切,上下撩斩,罗赫就站在那里与这高速的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互相对攻,以技巧来化解对方的速度,用预判去卡住富冈义勇攻势的展开。
锵!
在连续交击十四下之后,罗赫突如其来扬刀大上段,轰然下劈,连一个弹指都不到蓄力时间,却把富冈义勇直接砍飞了开去,依旧是毫发无伤,只有刀与刀之间的碰撞,只是场边众柱眼神非常凝重。
这简直就是压着打,明明是富冈义勇在不断进攻,罗赫处于防守的一方,但只要二者刀锋相互交击,那么整个事态便会瞬间颠倒。
“再来。”
除去地裂波动剑外,罗赫始终没有做出最后一击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架刀,观察着富冈义勇的体态和呼吸,这种情况下在场只有炼狱杏寿郎明白,罗赫到底在想些什么。
眉头一皱,富冈义勇表情难得的出现了波动,他沉声呼吸开始催动气血,刀锋的深蓝色泽愈发纯粹,忽而潮水再涌,一连串被切裂的空气呼啸,犹如水花四溅。
哒哒哒。
步伐连点,手中日轮刀流转舞动,却比刚刚的流流舞要更加内蕴绵长,并不追求杀敌和斩击的次数和速度,富冈义勇遇挫毫不气馁,似水龙般旋转翻腾,眼神沉着坚韧。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罗赫眼前一亮,对眼前的富冈义勇暗自赞叹,他在链画中见过一位少年的刀,与富冈义勇如出一辙,只不过显然富冈义勇的呼吸法更为炉火纯青,已经到了顺心所欲的地步。
呼吸频率,肌肉发力频率,刀身挥舞的频率,三者几乎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罗赫当真是大饱眼福。
满足了。
呼吸!
气息在胸腹鼓荡,日轮刀上的水银色泽突然闪过一道苍青色的雷电,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狂暴的姿态犹如罗赫擎雷在手。
随即一刀如泼墨斩出,豪放无双的撕开了生生流转的延绵刀路和意境,将富冈义勇在对拼中积蓄待发的力量消散于无形。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滋滋滋,闪烁着雷光的刀刃,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击飞了富冈义勇的日轮刀,之后平直的停留在他的脖颈旁,举重若轻的一击,使得不远处蝴蝶忍难掩震惊之色,她可是知道罗赫手臂赡有多重,即便是如此,还能发出这样的一刀吗。
不,想到这里的蝴蝶忍,回忆着刚刚和自己的身法对决,以拳对刀,现在以雷之呼吸对水之呼吸,还有那从植物人状态中突然苏醒的神奇现象。
虽然表象是少年,但蝴蝶忍已经失去了对于罗赫原有的第一印象,转而重新认识了他。
这是一个不能够以常理揣度的家伙。
“就这样吧。”
收回了放置在富冈义勇颈侧的刀刃,罗赫转头看向了剩下的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崩裂流血,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分毫示弱之意:“可以来下一个了。”
傲慢,无礼,强悍。
即便面对众柱也没有避让,而是一个一个的打过去,若是产屋敷耀哉不出面的话,没有人知道罗赫究竟能闯到第几关。
就在悲鸣屿行冥终于下定决心,放弃了队员之念,决心要施展全部本领,杀罗赫以全产屋敷耀哉威严时。
“真是了不得的本领。”
那可以遮蔽气息的幕帘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柔和平稳的男音,诚挚的肯定了罗赫的实力,以及他打出来足以令任何一个呼吸法剑士为之侧目的战绩。
“斩上弦四,下弦五,在伤病之躯的此刻,还能与柱做出慈程度的交锋,难以想象和你交手的恶鬼,究竟是有着何等凶恶的实力。”
掀开帘子,着有白袜的脚掌踩在阴影的边缘,虽然距离太阳不过半步,但罗赫眼前之人却还是无奈的停了下来,似是鬼一样有着异常血管凸起的额头,搭配着一双如湛蓝空的眼睛。
“我就是产屋敷耀哉,是你要找的人,也是所有鬼杀队员的当主。”
语调不急不缓,像是白云悠悠而过的产屋敷耀哉,很认真的双手在腹前交握,向着罗赫问道:“那么,你一定要找我,而不肯进内,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事情?
罗赫愣了下,似乎都快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随手将日轮刀丢给那勉力站起列队半跪在一旁的不死川实弥,无视了那愤怒盯来的目光,罗赫站着对产屋敷耀哉道:“是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讲清楚。”
产屋敷耀哉点头同意了罗赫的发言,继续聆听着,想要看看罗赫究竟要提出怎样的要求,在与鬼战斗之后拼着受伤之躯,也要与众柱再战一场,想来心中是有所怨恨。
想来也是,不过学刀近三个月,便参加了这么危险的任务,炼狱杏寿郎的具体当面汇报产屋敷耀哉已经听过了,蝴蝶忍的宅邸被袭现场临摹他也看过,用险死还生已经不足以明罗赫一路走来的这条道路上,究竟蔓延着多少死亡和恐惧。
众柱也有很多人,担心罗赫是心存怨愤,好在他暂时陷入沉睡难以醒来,却不料在产屋敷耀哉今日与众柱商议接下来行动计划的时候,突然有内侍跑抄近道而来,告诉众人罗赫醒了。
紧接着便是甘露寺蜜璃罗赫一定是个很棒的男子,引起了伊黑芭内的不爽和嫉妒,抓住了罗赫无人引领便闯入内庭的这个借口出手。
伊黑芭内并不会真的杀了罗赫,只不过是给与一个教训而已,让他在成为柱前要先明了规矩,毕竟听炼狱杏寿郎,罗赫人品贵重,但是性子却有些无法无。
这一下,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主动出手的伊黑芭内被直接抽翻在霖上,紧跟着风柱不死川实弥也被一拳轰败。
连战两柱,原本以为能够收场而主动请缨的富冈义勇,也被罗赫轻而易举的败于刀下。
这等实力,已经不是才二字所能够囊括的了。
握刀的呼吸法剑士,斩鬼毫不留情的存在,产屋敷耀哉要心中毫无任何多余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此刻连败三柱,即将从明面上的比斗化作厮杀的情况下,他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
只是即便产屋敷耀哉是鬼杀队的当主,对眼前的局面也是颇为头痛,罗赫有功自然要赏,但是他的过又需要惩罚,可是过是什么,目无他产屋敷耀哉吗。
鬼杀队的条例中,并没有违背主公即可斩杀的条例,这只不过是所有人默认并乐于去维护的规则而已。
因为鬼杀队的所有人,都是无条件的信服着产屋敷耀哉。
从来没有罗赫这样的人,站在产屋敷耀哉的面前,要和他谈条件,而一定要在这种情况下出的条件,注定是令产屋敷耀哉无法下台,众柱又难以同意的条件。
即使如此,也需要罗赫先开口具体出,才好继续下面的事情。
就这样,在众柱严肃的环绕,产屋敷耀哉认真的聆听下,罗赫平直的伸出了手掌,这动作一度引得个别柱级拔刀指向他,以为罗赫不仅是言出不恭,还要以下逆上。
但罗赫却是很淡定,像是在做着一件经地义的事情道:“给钱。”
“啊?”
产屋敷耀哉和众柱都愣住了,似乎是没听懂罗赫在讲什么,又或者听懂了,只是大脑本能的无法理解这个不在预料选项中的答案。
“我,给钱。”罗赫环视了众柱一圈,又看着产屋敷耀哉道:“伤药费,精神损失费,拼命的费用,日常的工资,杀鬼的效绩补贴,雇佣民众的费用,杀鬼所消耗的物资费用。”
真的很缺钱要养平田薫,以及给左卫门投资,完成更大布局的罗赫,面色不善的看着产屋敷耀哉道:“你别告诉我,你给不起。”
在这不到十步的距离内,罗赫要是暴起杀人,别是一条腿和众柱,就是王老子都拦不住他。
工作了,就要拿钱。
他罗赫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打了半,这会还饿着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