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坐在段子逊的身边，吃着年夜饭，看着春节晚会，说不上多有意思，但是的确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多了。

现在这个时候，楠姐今年去陈力家过的年，她要是自己一个人在B市或者是在楠姐的大房子里，应该比这个更凄凉。

刚看没多大一会儿，古西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景舒戴上耳机，爬到了她自己房间的飘窗上，接通了电话。

“新年快乐呀。”景舒说。

“还早着呢，谦谦。”古西那边似乎很热闹，时不时传来小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你在哪呢？”

“和我哥还有父母在一起呢。”

“那还挺好。看你周围黑漆漆的，还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过的年呢。”古西的声音带着一种宽慰的感觉，慢慢地抚平着景舒内心淡淡的失落。

“是要接你的电话呀，我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了，还没来得及开灯。”

“那要不我先挂了，你先回去陪你父母？”

“没事，也说不上陪，就是大家都坐在电视前，安静地玩着各自的手机。”景舒不是太想回去，虽然相处并没有冲突和矛盾，但是总感觉其中会有一种微妙的尴尬感。

“那就陪我一会儿？快0点了，虽然没办法和我的谦谦在一起，但是私心里还是想做那个新的一年第一个对你说新年快乐的人。”古西的情话向来能让景舒晕头转向。

“嗯，好呀，想聊什么？”景舒盘着腿，坐在飘窗上，摆出了一副开始长谈的姿态。

“聊……嗯，既然新年要到了，不如和我说说你的新年计划？”

“计划啊？”

“嗯，大概你想做什么，想达成什么目标，想去哪里玩，都可以说。”

“然后呢，我说完了，你会一直陪着我视线我所有的计划吗？”

“竭尽所能。”

听到这四个字，景舒的鼻头突然一酸，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觉得这辈子遇到他，和他在一起可能是值得的。

“那可说好了哦，如果你不陪我，就是失信了哦，到时候，我就会说，你就是用甜言蜜语来哄骗我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好好好……”

嘭！

嘭嘭嘭！

烟花相继在空中绽放，景舒呆呆地仰头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被晃得有些疼，她收回了视线，说：“新年快乐，古西。”

景舒走到二楼的楼梯旁，双手撑着栏杆向下看。

段父、段母和段子逊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电视机里面传出春晚主持人欣喜的声音。

这一刻，举国同庆新一年的到来。

“新年快乐，段子谦。”

未来不再黑暗，段子谦的生活中还有无限可能。段子谦有了朋友、有了爱人、有了虽然尴尬但是还算和谐的家庭关系……

景舒想，她应该是幸福的。

第二天，景舒跟着段母去陈详家里拜访做客，景舒发现周思思也在陈详家里。

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陈详也烦躁地坐在一边。

景舒没有问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只是坐在段母身边，当一个只会微笑的工具人。

不管他们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她的人生中，不再有这两个人了。

五十年后，热带的度假岛上，古西和景舒躺在床上。

古西拉着景舒的手，靠在她的怀里。

两个人的手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已不复年轻时候的模样。

“古西。”

“嗯？”

“你能读一下这句话吗？”

古西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景舒的手机，慢慢地说：“景舒，我爱你。”

景舒的眼眶充满了泪水，她用极细极小的声音回答：“我也爱你。”

下一刻，古西的手从景舒的手中滑落，随之落下的，还有一滴眼泪。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