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还好,这扇门没有被锁上,刘让能够推开办公室大门。
打开门后他却什么都看不到,没有鬼,也没有人。
眼前只有一个黑色的空间,好像一条隧道似的,因为这条仿佛是隧道的空间上方、左边、右边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睛,这些眼睛包围出了一个不长的走廊,有很多复杂的神情从其中透露了出来。
刘让并不准备去辨认这些神情究竟是什么,他试探着向前方黑暗踩了一脚,是实地,可以通行。
“没人看得到……”
“做了这件事,钱都归……”
往前走了两步之后,这些眼睛忽然全都闭上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了过来。
“嗬嗬,他死了呀……”
“果然,富起来就是好……”
与此同时,一丝非常微弱的被窥视的感受升了起来,刘让愈发向前走,这感受就愈发强烈。
“没事吧,都处理好了吧?”
刘让忍不住说了一句:“哪怕你处理的再好,哪怕你把所有痕迹都消除了,也终归是有人能查出来,因为凡事背后必然都有动机,把所有线索抽丝剥茧,最后自然就能查出来真相是什么了。”
一声呵斥传来:“不!不会!凭什么查我?呵呵呵,我又没有挡别人的路,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来查我有什么意义?!”
刘让:“我去……这人……”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又出现了一扇大门,而那眼睛又都出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也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刘让的话触发了什么条件,令这条黑暗之路直接走到最后一步吧!
低语依旧在回:
“我发现你了!”
“我看到你了!”
“你躲不掉啊!”
“你嫑想逃脱!”
刘让平复了一下情绪,打开了眼前这扇大门。
一把手枪正直直指着他。
“呃……”
刘让心绪恍惚了一下,他手中武器还只是砖头和木棍,而这次面对的敌人竟然拿出了热武器。
不对劲呐,按流程走,不应该是他这种人提着手枪指着被逼上绝路的对手吗?怎么反过来了?
为何是对手拿枪指着目前手中空无一物的刘让啊?
刘让顿了顿,在思考了一下之后讲到:“你###(脏话),赶紧伸手过来让我拷上!!季夫道!你的事发了!!知不知道!!?”
对面那个头发卷曲成一团、面色苍白无丝毫血色、双手颤颤巍巍持着枪的男人眼中闪了过深深的绝望与几丝犹豫,随后……
“不!”
“砰!———”
刘让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盯着对面开枪的季夫道:“干……干恁娘,你开枪射我干什么?我跟你明明无冤无仇啊!”
“砰!———”
刘让又中了一枪,这一枪彻底抽空了他身上所有力气,使得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
在临死之前,刘让抬头发现季夫道已经将枪口掉转,对准了他自己的脑袋。
对方的眼睛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空洞着不知望向何方……
“砰!——”
都结束了……吗?
一只黑色的庞大鬼影从季夫道身后站起,鬼影胸膛鼓起又平息,它无奈望向了房间角落……
可惜,刘让已经看不到后面的内容了,重伤后又中枪,他又能活过多久呢?
这条时间线,结束了。
……
“你是不是想要自尽呀?”
“……”
刘让:“人之将死,你不如做一些普通的事情吧?”
季夫道犹豫了下:“……什么?”
刘让:“叫我一声父亲?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给我磕几个头。”
季夫道:“你!”
“砰!—砰!—砰砰!——……”
又有一条时间线结束了。
刘让忽然想,如果对方的子弹打光了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能够被他擒下然后审判呢?
真是一个好主意!
刘让把目光放到了物品栏的一个大物件上,那是在马老师家搜集到的二楼门板,那块门板被他踹下来之后收到了物品栏中。
接下来就是重回开门的时间线然后激怒季夫道了,有一说一,这件事实在是太容易了,哪怕拉过来一个小学生也可以做的很好吧!
开门之前,刘让想到了什么,扭头对身后的眼睛说:“你们都希望季夫道怎么样呢?你们希望季夫道的结局会如何演变呢?”
“死!”
“去死!”
“枪毙了他!”
“该关一辈子!”
“他就该去死!”
“无所谓了,爱咋咋滴!”
“我该怎么办呀?”
“反正我们都要倒霉。”
各式各样的回答熙熙攘攘的传入刘让耳中,他花了一分多钟才整理出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刘让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便举着门板打开了门。
“你好!儿子!跪下谢罪!”
这句话非常具有嘲讽性,可是却没有惹来季夫道的枪击,可能是因为这句话轻佻味儿十足,听起来像是无赖所言。
“滚!别烦我!滚出去!”
季夫道把枪放在膝盖上,大声向刘让训斥,他这精神头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刘让却眼中精芒闪过,忽然沉声一喝!将门板砸了过去!
季夫道在慌乱中举起双手掩住面门,而且还躬下了身子,做出了普通人的下意识躲避动作。
待门板砸中季夫道手臂后不到两秒钟,刘让已经掰转了季夫道的手腕,夺走了那把手枪。
“嘿嘿!”
刘让开心的退到一旁,检查了手枪之后,一边邪魅一笑、一边举枪对准季夫道。
砸鬼、夺枪、瞄准!一系列行动干净利落,如果找几位评委对他做出打分的话,相信评委们一定都会给他打出一份高分。
刘让:“你现在想说些什么?”
季夫道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竟然缓和了许多,看上去与正常人相似了一些:“没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把我带走吗?来吧,对了,要不要看一下我这里漏税和行贿的证据?我主动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能不能给我减刑呀?”
刘让喝到:“坦白从宽!”
“呵呵,”季夫道笑了笑,笑声中有一种淡淡的莫名讥讽意味。
季夫道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他掏出一包烟,抖了抖,取出来一根烟,然后走到桌旁、拿起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嘶——呼~~”
季夫道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前将其打开,有些发福的他脊背甚是宽厚,几乎挡住了保险柜口,过了几秒后,只见他转身又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他自己的脑袋。
“砰!——”
这一枪开的毫不迟疑。
刘让砸吧砸吧了嘴,等待上次见到的那个鬼影出现,可是,那诡异鬼影这次并没有出现。
刘让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到尸体旁,补上了几枪,发现并没有引起什么异样,便将枪支揣到腰间检查起保险柜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被捆成数堆的最大面额纸币了,刘让犹豫了一下后,便把这些纸币都装到了物品栏里,这么一来,保险柜内就快要空了。
随后,刘让伸手从柜内拈出了一个薄本,上面记了一些账,经过仔细辨认后,刘让认为这东西应该就是犯罪记录了。
他不知过往的法律对逃税以及贿赂会如何界定,但在看过这几张纸上记录的内容后,感觉这件事在当年足够让季夫道与某些人进去起码十来年了。
当然了,这个手游应该也是直接查阅了某些案子的案底后才制作出了这个金钱交易的记录本,里面的内容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然后就是这个公司的文件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最后的最后,保险柜中只剩下一件物品,这一件物品极为特殊,很多人可能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个东西藏在保险柜深处。
它就是——破旧钱包!
没错,一个破破烂烂的钱包,藏在了保险柜最深处,打开这个钱包后,你会发现里面仅仅只是放着几张照片,还有一张纸。
那几张照片是季夫道与一个女人的合影,照片们似乎经历了很长的时间跨度,里面既有青年时期的季夫道又有人到中年的季夫道,而那女人的变化竟然不怎么大,看来可以把“韶华难逝”这一称号送给那看上去比季夫道大几岁的女人了。
看照片,季夫道年轻时,与那女人似乎并不算多么亲密,等他大了些,与那女人就好了起来,最后竟然还搂抱在一起了!
“啊这,不容遗忘的旧情吗?”
刘让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他揣摩照片背后故事的心思太过于阴暗了,而是很容易就想明白一个道理:若说那女人是季夫道的妻子,为何这些照片被锁起来了呢?
这肯定有内幕的啊!
刘让可不很好骗,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在仔细检查了旧钱包之后,刘让惊喜又无奈的发现了钱包的夹层,拿出一张纸。
他扭头撇嘴,随后摇了摇头,暗道这事果然不简单。
“柳**,于###(某日期)写下欠条,借季夫道五十四万还清家中债务,同时愿意在接下来的十年中成为季夫道的情人。(手印)”
刘让:“人渣啊……我吐了!”
他很清楚,在以前的时代,某些债务可以让一个家庭陷入数年的窘境之中、抽干一位青年的奋斗甚至抽干某人的大半辈子。
刘让怒掏手枪,对着季夫道的尸体打空了弹夹,随后清了膛,再捡起季夫道手中的枪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行为。
十几声炸裂的枪响过后,刘让方重重吐出一口气:“爽了,这下子就念头通达了!这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