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凉公见胡杨木梳后,神情转和,认真打量着我,我不敢抬头直视他。
“几位随我移步延春阁吧。”马总管阴柔的说道,凉公起身向殿内走进去。
“多谢凉公!”拓跋文泓不顾人已经走远,在其身后作揖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糊里糊涂,小声问乙儿。
“延春阁是接待外臣之地,如此看来,凉公是愿意同我们商量结盟之事了。”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懂得还挺多。”我看着这个跟在一旁不到160的小个子女孩。
稚嫩的脸蛋,小巧的五官。
“乙儿,方便问你芳龄多少?”我好奇身边这个女孩子的年纪。
“年已及笄。”乙儿毫不避讳的直说。
从来听的最多的是“年方二八”,但高中那时,我对“及笄”这个词印象很深,因为那时语文老师说到古代的女子到了及笄便可结婚,当说出这个年纪时,学生都十分惊讶,15岁就可以结婚了?我们可才上高中。
“可有中意的郎君?”我不过随口一问,乙儿满脸通红。
“怕是有咯。”乙儿不作答,我调侃道,估摸着也有点春心萌动的迹象。
“先行在此歇息片刻。”马总管吩咐下人备上茶点,拓跋文泓微点了头。
虽然看这情形暂且安全了,可我始终坐立不安。本就急促的心跳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加上头纱半蒙住脸,更是堵得慌。我飘忽不定的眼神扫视这周围。凉公换掉了朝服来到了门口,我正眼与他碰撞上。一旁的人齐站立恭维等候,唯独我傻呆的坐着,乙儿戳戳我,我才缓过神,立马起身。
“免了,都坐下吧!”凉公挥挥手,上了正座。
“家父近来可好?”刚坐下,凉公却跟我聊上,不同于先前的冷面绝情。
“多谢凉公挂念,家父甚好。”我学着温柔的说话。
“令尊方寸之心但却海纳百川,若非其,则无今日本王也。”凉公突然感叹,我不会答话,只顾腼腆坐一旁听着。
“早闻,廉川之战后,凉公虽击退西平王,然兵力也是自损三千,在队伍返回凉州途中又遇风沙,几经险难,是官计司伏铭广大人出手相救,送水济粮才得以生存。”拓跋文泓侃侃而谈。
“不错,而后竟得知此人为西平王臣下,不由得本王赞叹。”
听他们这么说,原来是伏皎的父亲在战乱后救了敌国国主。我不禁从心底佩服这家人,伏皎本就一开始给我感觉不凡,没想到她的父亲也是有如此广阔胸襟的人。
“在这乱世,如此心大也未免是好事吧,万一遇上农夫与蛇这样的呢?”我心想。
“本王无以回报,即赠其木梳,凭此物为介,承诺日后其遇难阻碍,本王力所能及之处定当相助。”凉公坚定的语气,也着实让人敬佩。
“既此物传与其女手中,今日得见,本王亦只听取伏皎心愿,恕拓跋大人见谅。”
我从没想过国君也是这么客气的,原本以为伏皎就是献给皇帝的可怜人,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那伏皎为何还坚持要跑掉?她父亲救过凉公这事她不知道吗?可拓跋文泓和拓跋仕都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穿越来这里,不仅原因不明,碰到的事也都是像蒙上一层纱了的。
拓跋文泓听后,便看向我。这拯救国家的担子似乎让我挑起了。我咽了口口水,不知要接什么话才好。
“不忙,暂且在这王城待上时日,凉州自不比南凉差,日后我派人带几位游玩,感受异域风情,也不枉此行。可惜令尊未能一同前来。”凉公见我没回话,给了台阶下。
凉公离去,拓跋文泓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怎么好。可能开头他预料到了,可没想到这结果不尽人意。
我几乎全程处于懵圈状态,只是按拓跋仕的模板套说了两句话。
“节下,接下来如何为好?”拓跋仕凑近一些对拓跋文泓说。
“无妨,暂听取意见,留王城些日,再做定夺。”拓跋文泓沉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