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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终于被她吵醒,有些不耐烦地哼唧几声,手在草地上撑了撑,没能撑起,再次重重压下。
“噗!”张冉差点被他压得内脏都要出来了。
“壮士,你不用这样辛苦,只需要翻下身,我帮你,你顺着这边的力量翻身就好。”张冉使劲推他一边的身体,这回他倒真的配合地翻身让她出来了,只是
“啊!你干嘛?”就在张冉以为自己能够起身时,男子一条铁臂伸过来,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你是谁?”可能是喝酒太多,他的眼球充血,此时正眯起红通通的眼睛看她。
张冉抖了抖,有些欲哭无泪:“我是路人甲啊,你吓到我了!”
“你是谁?”他口齿不清地重复问了一次,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
张冉无语,跟醉鬼沟通真是麻烦。
“我是路人甲!你每逮住一个路人都要问对方姓名的吗?快放开我啦!”
被人压着,张冉的脸都憋红了。
男子闻言却是头一歪,再次晕倒。
“喂喂喂,不准睡啊!你给我起来先。”张冉内心几乎崩溃了,在这种地方被一个醉鬼压着,瞬间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
“先生!先生呢?”
“先生在哪里?先生啊!快回来啊!”
不远处有人边呼唤边往这边走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先生该不会又去喝酒了吧?”
“我们到附近找找吧,十有八九是喝醉后不知道倒在哪里了,你们注意留意地面。”
先生?那些人在找的人会是她身上这个快要把她压死的重物吗?这壮汉这样重,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文弱书生的样子。
不过这点并不重要,有人来了就可以了。
“救命!”张冉抽出唯一能够活动的手往上扬,那些人马上发现她的存在,过来这边看情况。
“这人身上的衣服有点像是先生今早出门时穿的。”
因男子背朝天脸着地,他们看不到男子的脸。
“救命。”张冉再次虚弱地喊了一声,他们终于停止猜测,帮忙将男子拉开。
“是先生!果然又喝醉了。”
“快把先生扶回去。”
身上的重物移开后,张冉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活过来了!
“大哥哥,你能起身吗?”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眨巴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了张冉一会,没得到回答,于是招呼旁边比她大几岁的男孩子说:“哥哥,他好像起不来,该不会是死了吧?”
张冉张开眼睛对上小女孩好奇打量的目光,嘴角不由抽了抽。
她本来只是打算休息一会再起身的,身体被那个醉鬼压了这么久,都快要散架了,但她的胸膛还在起伏的好吗?
长相跟小女孩有几分相似的男孩看了张冉一眼,小声训斥道:“胡说什么呢?都告诉你别胡乱说死字了。我们先扶他起来。”
两个小孩马上蹲下身,一人一边拉张冉的胳膊。
“不用了,我没事。”看这两个小屁孩拼命拉扯的模样,张冉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自己坐起来。
袖子差点被他们扯烂了。
“小公子,真是抱歉,你有没有受伤?”一个穿着布衣的大婶走过来关怀地问。
张冉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你们忙。”能不能别找她说话,让她缓一缓先啊?
“大哥哥,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我们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两个小孩小声嘀咕几句,然后抬头问张冉。
“我不是……诶?你拉我做什么?我不是你们这里的学生,我是路过的。”
前面扶醉汉回去的人已经走远了,两个小孩忙一人一边拉住张冉的袖子往那群人追去。
“大哥哥,咱们回去再说吧,先生他们走远了,我们不能跟丢。”小女孩边跑边喘着气说。
“这关我什么事啊?你们小心点,别跑这么快,当心摔倒了。”张冉看向身后跟着的大婶。
山路崎岖,小女孩的腿太短,跑起来还没有张冉走得快,小男孩的腿虽然没有张冉的长,可跑起来倒是挺快的,小女孩明显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张冉见小女孩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忙拉开小男孩的手,将小女孩抱起来说:“我抱你吧,这边的路不好走。”
小女孩一点也不怕她的样子,在她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滔滔不绝起来。
“爹爹也总是这样抱我,不过爹爹的身体很结实,大哥哥的身体好软哦,和娘亲的抱抱有点像。”
张冉赶紧低头看了一下,防止她袭胸。
好在小女孩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并没有四处乱摸。
小女孩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呃,阿冉。”
张冉往身后看了看,大婶正准备将小男孩抱起来,但被小男孩拒绝了。
小女孩接着问:“大哥哥,你多少岁了?”
“这……我也不太清楚。”
“怎么会连自己多少岁都不知道呢?平儿都知道自己今年六岁了,平儿的哥哥今年九岁。”
“呃……”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多少岁啊,看起来是十多岁的模样,至于是十几岁,她又没有身份证,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怎么计算年龄呢?
平儿并没有过久纠结年龄问题,又接着问道:“大哥哥,你不是这里的学生,那你是哪里的学生呀?”
“啊?我不读书啊。”
“怎么可以不读书呢?我娘说了,就算是女孩子也要读书认几个字的,若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以后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所以平儿跟哥哥现在都在先生这里读书认字的哦!”
“欸?有这回事?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但我娘说了,女子也得识字,目不识丁以后会被人瞧不起的。”
张冉忍不住夸道:“平儿真厉害,成语都用得这么准确,你娘亲肯定是一个才女。”
“那当然!”平儿得意地扬起笑脸,“我娘可是京师第一才女,我身为娘亲的女儿,自然不能给娘亲丢脸的!”
“那你娘亲怎么不亲自教你们认字,反而是让先生教呢?每天一来一回多麻烦啊。”
“因为哥哥要学武啊,先生的武功可厉害了!我娘亲不会武功,我就让娘亲送我到哥哥这边来识字,顺便看哥哥学武了。”
平儿不怕生,就这么一问一答很快就将自己的家底全部说出来了。
原来那醉汉是武师,难怪身体这样健硕了。
也因为他的身体太过健硕,扶他的人走得并不快,因此张冉很快就抱着平儿追上人群,平儿的哥哥慕容立和大婶也追上来了。
张冉看了看被人扶着几乎是抬的醉汉,又问:“你们先生叫什么名字?”
“先生?不就叫先生吗?”平儿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旁边的慕容立连小脸都跑红了,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呼吸紊乱,回道:“我听叔叔喊他阿值。”
大婶问:“公子是罗家派来的人吗?”
“什么罗家?”张冉将平儿放下,本来准备离开的,听到妇人这话后又有些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公子不是先生家派来的人吗?”
张冉的眼睛转了转。
罗家?她倒是听说过一个罗家,这个罗家会是那个罗家吗?
大婶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先生和老太爷都是犟脾气,两人当年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狠了,还怎么可能会先服软呢?”
原来这大婶是照顾罗值的家仆。
同一个时代,同一种悲哀,张冉很快就了解到这个名为“罗值”的男子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官场的那点事而已。
罗值人如其名,是一个性格十分正值的人,不容易受到外界的诱惑。
他出身士大夫阶层,家境很富裕,有权有势。
据说当年他还是一个学生时,他们的夫子边上课边让家养歌妓在一旁跳舞。
其他学生连眼睛都看直了,上课就等于过来享受歌舞表演,只有罗值一个人还在认真听课,小伙伴们都怀疑他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了。
不过到了适婚年龄时,他听从家里的安排娶妻生子了,说明他某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他的意志力太过坚定了而已。
如此正值的一个人,自然是看不惯官场中的黑暗的,偏偏他的老父亲是个很重视权势地位的人。为了保住地位,老父亲投靠了宦官他妻子的娘家也是宦官们的走狗。
罗值多次劝诫无果,也上奏无果后,动了辞官归隐的心。
他的亲朋好友自然都是不同意他的做法的,他一气之下跟家里人闹翻,抛妻弃子独自在城外隐居教书了,并且在离家时跟同样顽固不化的老父亲放下狠话,只要父亲仍然站在宦官那边,他就此生不踏入家门一步。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实际上,罗值也并非喜欢现在隐居的生活,他自小熟读兵法,勤练武功,自然是希望效忠国家的。可如今壮志未酬,官场黑暗,他还与家人闹出分歧,他的痛苦谁能理解?
但要他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他又实在做不到,只好终日借酒消愁了。
“那倒是挺伤脑筋的。”
“公子,事情的原委你也清楚了,要不你帮我们劝劝先生吧,其他的暂且不说,至少先劝先生回家啊,星少爷都三岁了,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爹,多可悲啊!这样闹下去,何时才到头啊!”
被大婶期待的目光看着,张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我不擅长劝人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插手也不好吧?”
大婶吃惊道:“公子不是少爷家派来当说客的吗?”
“我说过不是了啊……我真的只是路过的……”原来这大婶一直以为她是罗家的人?那完了,她现在知道这么多秘闻,会不会被灭口啊?这里荒郊野岭的全是他们的人……
“可先生刚刚一直捉住公子的胳膊,公子定是跟先生认识的吧?瞧公子衣着华贵,肯定也是权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就帮个忙劝劝先生吧,星少爷是真的很想见见自己的爹,只是家中大人不让星少爷出来,这孩子天天在家哭闹,我们做下人的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那……怎么帮?”张冉有些头疼。其实她是真的不擅长和人交际,不是推托之词。
她根本不认识人家,就插手人家的家事,估计罗值会把她当疯子吧?
她这次偷溜出宫主要是想找皇甫禄的,心里还没有斟酌好找到皇甫禄后该怎么跟他说。
皇甫家世代忠良,是真正的清官那种,不像罗值的家族,趋炎附势。皇甫禄就算再怎么不满意朝中的现状,估计也只会像罗值一样归隐无论内心有多痛苦,也不会想到谋反。
可她又实在不愿与皇甫禄为敌。
她现在生活在光明教的监视下,不清楚四周都有哪些眼线,她逃不出这个权势争夺的漩涡。
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就劝先生回家看看,跟老太爷服个软,见见星少爷。”
张冉点头道:“好,那我们先等他醒来。麻烦你给他弄些醒酒汤先。”
罗值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张冉拿了本书坐在窗前看着。
“你……你是谁?”
罗值有些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张冉忙放下书给他倒了杯水。
“知道难受就不要喝这么多,先喝点水缓解下。”
张冉给他喂完水后继续道:“我是今天上午差点被你压死的路人甲。话说你天天这样可不行,你不是教书育人的夫子吗?怎么可以天天这样烂醉如泥?像什么样子了?为人师表至少得以身作则,你这样会教坏小朋友的知道吗?”
“小兄弟教训的是。”长这么大,罗值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这样训斥。
话说他有天天烂醉如泥吗?没有吧?就今天不小心多喝了几杯。
“大婶很担心你,非要我劝你回家服个软。”
罗值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小兄弟见笑了。”
“没什么,这事情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你的,说归隐就归隐,多轻松自在啊。不过抛妻弃子就是你的不对了。”
“唉,你不懂。”
“我是不懂,所以才跟你了解情况啊。”罗家的事情张冉也了解一些,若张冉是宦官的身份,她跟罗家还有合作关系若张冉是黑袍人的内应,那他们还是合作关系。
但她清楚黑袍人最后会把投靠宦官的人都铲除。
“你也看到我如今的境况了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夫子,家徒四壁,给不了他们锦衣玉食,还不如把他们留在家中。”罗值看见桌面上有壶酒,又想过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