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犹疑着,见那两团光影站在陵园中心只是挥动手臂,一个个鬼魂便被摄了过去,似乎还没注意到自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脚下轻退,待退出十几步后一个转身,朝着陵园出口猛跑起来。
跑了一会他突然心中一动,终于想到那两团黑光是什么东西了,十有八九这是阴曹地府的阴差招魂使,此次来到陵园是履行职务,带鬼魂踏黄泉,入地府的。
想通之后,陆一鸣停了下来,他还从没见过阴差是什么样子,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南山笔记中读来的,今日赶巧不巧地让他恰好遇上,说什么也要看看。
要说这阴差,也算是地府的公务员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麻烦,我看看也不妨,就看一会儿。
他躲在一棵小树下,紧张地注视着陵园中的情况,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
谁能相信,就在这座陵园内发生着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今晚的一切大大颠覆了陆一鸣原先的认知。
难道这世上真有阴曹地府?地府中有阎王判官,那与之对应的,天上的神仙也是真实存在的?
真是太刺激太让人震憾了!
陵园中阴差的招魂进行的很顺利,所有鬼魂毫无抵抗之力就被他们收了起来,就连先前攻击陆一鸣的恶鬼都乖乖听命,这让陆一鸣不禁啧啧称叹。
招魂很快就完成了,不过几分钟,整个陵园的鬼魂都被收走了,两个阴差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哗哗声又响,便同时转身又朝西方飘去。
将要离开陵园时,阴差突然停了下来,陆一鸣身体一紧,灵敏地感觉到那两个阴差正看着自己,顿时让他咽了口唾沫。
这两位不是招魂招上瘾了,想把我也给收了吧。
他抿了抿嘴唇,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朝阴差的方向深鞠一躬,说道:“两位辛苦,一路走好。”
两个阴差停了停,似乎交谈了两句,之后就接着向西离开了。
陆一鸣腰弯成九十度,眼珠不停地转,头上汗都下来了,过了许久,见没什么动静,他壮着胆子抬头一看,阴差早不见了踪影。
长出一口气,陆一鸣站直身子,这么一会儿工夫,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凉嗖嗖地。
他呆了一会,忽尔一笑,今天本是来见鬼的,没想到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幕,真是不虚此行啊。
感到震憾的同时,心里也更加迷茫,这个世界的神秘,远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样,在平凡普通的背后,透过重重迷雾,不知隐藏着多少玄奇。
走出陵园,天地依然一片漆黑,月已西沉,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夜寒露重,今晚的所见所闻,注定了陆一鸣无法平静,回家的路上,心里始终在想着什么,终究是不得要领。
回到家,陆一鸣拿起南山笔记,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半晌后叹息一声,上床睡觉。
由于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快十一点了他还没醒,睡的正熟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
陆一鸣揉着睡眼去开门,门开,房东张胖子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外,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身段高挑,长的很漂亮的大姑娘。
这姑娘看着有些眼熟,陆一鸣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张胖子开口了,说:“小陆,还没起呢?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前街福祥珠宝行的李瑜小姐,她找你有点急事,快去洗把脸招待一下。”
陆一鸣一怔,我说怎么看着眼熟,这小妞前几天还骂过自己,原来是她啊。
他不知道李瑜找他什么事,不过大致猜到了两三分,忙将两人让进屋里,请他们坐下后就跑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陆一鸣房子里乱的像狗窝一样,名副其实的单身狗一枚,李瑜好看的眉毛蹙了蹙,用两根手指尖把一只臭袜子从凳子上拈起来扔到床上,随身拿出一张纸巾使劲擦了擦,这才坐下。
张胖子看的好笑,说道:“李瑜姑娘,其实你不用亲自过来,小陆是我的房客,平是我们关系好的很,有我出面来请他就行了,你放心,这孩子心肠很好,肯定不会推辞。”
李瑜坐下后,鼻子吸了吸,总觉得这房子里有一股怪味,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那叫陆一鸣的小子看着挺清秀,怎么一点个人卫生都不讲。
要说起来在独居的单身男里边,陆一鸣算是好的,起码他每隔一个星期就拖一次地,床单被罩什么地经常换洗,至于凳子上的臭袜子,实在是昨天回来太晚,心里又乱才懒得收拾,随手一扔就上床睡觉了。
“张叔叔,你叫我小瑜就行了,我们也不能总麻烦您,再说老爸的命令我又不能不听。”
两人在屋子随意聊着天,陆一鸣在洗手间则快速地洗脸刷牙,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照了照镜子,发现头发像个鸡窝,赶紧打开热水器又开始洗头。
洗完头,他用毛巾擦干后又插上吹风机,对着镜子开始吹头发。
一阵吹风机的声音传出来,李瑜心里别提多气了,敢情这小子把本大姑娘给晾在这儿,自己收拾起来没完没了了,眼神不住地朝洗手间方向瞟去,脸色越来越红。
十五分钟后,陆一鸣收拾停当,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照了照又拿起发胶往头上喷了两下,最后从柜子最里面拿出半瓶古龙香水,往身上喷了喷,这才推门走了出来。
他租的房子本来就不大,洗手间门一开,顿时一股香味弥漫开来,混合着发胶和香水的气息,与屋子里原来的味道融在一起,李大小姐好悬没当场吐出来。
陆一鸣这一收拾,还颇有几分英俊的滋味,他皮肤本就不黑,脸上又很干净,此时一打扮更显阳光帅气。
李瑜本来闷了一肚子气,又被这要命的味道刺激的头晕,见到陆一鸣本想发作,谁知看到他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本来长的就好看,这一笑如银瓶乍破,大眼弯弯的更加迷人,陆一鸣眼睛直了直,跟着她的笑声也笑了笑,笑完也不知道这女的到底在笑什么。
“臭美!”
李瑜嘟囔一句,同时心里有些得意,陆一鸣如此刻意地打扮,说明自己是很有魅力的嘛,就原谅他一次好了。
要是陆一鸣知道她的想法肯定郁闷的很,我做错什么了,就原谅我。
三人坐下后,开始说正题,事情不出陆一鸣所料,李瑜这次来找他正是为了珠宝行撞邪的事。
原来,当日李中祥听从风水大师黄师傅的话,将珠宝店的后门彻底堵死了,第二天便张罗开业的事。
这次他没有邀请多少人,那些客人也是害怕了,参加李中祥珠宝店的开业典礼简直像上刑场一样,没接到邀请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开业典礼很简单,不过一些象征性的仪式还是要举行,比如剪彩。
司仪简单地发表完演讲,接下来就是剪彩仪式,珠宝店的员工连同老板李中祥在内都心里打鼓,眼珠子四下转动,生怕再发生点什么事故。
剪彩很顺利,李中祥也终于松了口气,暗想黄师傅果然是高人,这风水一改问题都不存在了。
还没等他庆幸完,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急忙转头看去,原来一个店里的导购小姐走路时不小心踢到了地毯,摆放在地毯上门口左侧的一个一米多高的花篮倒地,正巧砸在店里的玻璃门上。
按说一个花篮而已,撞在玻璃门上也不会有什么事,可邪就邪在,吃这花篮一撞,玻璃门就像豆腐渣一样竟然被撞碎了……
碎玻璃落了一地,先前踢到地毯的女子被吓了一跳,向后退去,谁知她今日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这一退重心不稳就要摔倒,她急忙上身前倾想要稳住,最后还是不幸跌倒,双手正好按在地上的碎玻璃上,扎了一手的玻璃碴子。
李中祥回头时,正看到这名导购小姐举着血滋呼拉的双手尖叫。
李中祥气的跺脚,急忙叫人把受伤的导购送到医院包扎伤口,他也不敢再继续开业了,指挥人关了店门就急匆匆走了。
两天里,李中祥又找了几个风水师傅,都没有解决问题,这时他忽地想起当日那个出言提醒的小伙子,以为是高人,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急忙张罗着开始寻找陆一鸣的下落。
可巧的是,当时看热闹的人当中就有陆一鸣的房东张胖子,经过多方曲折,李中祥终于找到了张胖子,又通过他知道了陆一鸣,才有了今天张胖子陪同李大小姐前来相请。
陆一鸣听明白后,说道:“那不知道李老板想让我做什么?”
李瑜撇了撇嘴,说:“我爸说你是高人,让我来请你帮帮忙,你不是说我们的珠宝店闹鬼吗?那你就去帮我们把那个鬼抓住,你放心,事后我爸一定会重重酬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