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一鸣就从床上拽起毛一峰上了街。
来到家具城,他订的那张床垫已经到了,两人搬着床垫放到那辆从房东那借来的三轮车上,毛一峰不住地埋怨,说人家是有送货上门服务的,干嘛要自己搬。
陆一鸣道:“是有上门服务,不过要收五十块的跑腿费,能省则省,懂不懂你。”
毛一峰鄙视地朝他竖了个中指,两人拉着大床垫又回了家,换了床垫之后,毛一峰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就走了。
收拾妥当,躺在新买来的床垫子上,陆一鸣舒服地呻吟一声,唯一感到遗憾的是身边还缺个人。
想到这他不禁又想起毛一峰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话说陆一鸣唯一一次恋爱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恋爱了三年多,终究是逃不过毕业即分手这个魔咒。
那个女孩叫管静,样貌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两人感情很好,大学四年时间他们恋爱了三年半。直到毕业后,一头扎进残酷的现实社会,才发现世界远没有他们憧憬的那么美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太多的诱惑太多的压力,以致于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
虽然没有正式提出过分手的话,但关系渐渐疏远,聊的话题似乎也不像以前一样感兴趣了,慢慢地就断了联系。
听一些老同学说,管静毕业后一年多就嫁人了,恐怕现在孩子都生了也说不定。
从那以后陆一鸣就一直一个人,其实他也想找个贴心的女朋友,单身狗也不是心甘情愿当单身狗的,夜半更深的时候,谁还没点幻想,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家里不断地催婚,也让他应付得焦头烂额,在乡下,像他这个年龄早就结婚了,可家里给张罗的对象他都没啥感觉,最后还落了不少埋怨。凭借实力他一直单身到现在。
“也不知道一峰的女朋友给介绍的这个叫赵书敏的女孩怎么样,话说我怎么这么期待呢?”
贱贱地想了很久,他叹息一声,又拿出南山笔记开始“修炼”。
他不知道以他现在的道行在抓鬼的法师里头算是个什么境界,这行里他也不认识其他人,就一个看风水的黄师傅,不过看样子也是个半吊子水平。
心中一动,陆一鸣忽然想到了茅山道士,南山道士徐怀德就是从茅山出来的,说明茅山还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山上还有没有真材实学的人,有空了倒是可以去拜访拜访,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茅山弟子。
陆一鸣记性很好,南山笔记里的东西他已经反复看过好几遍,每次重看都有新的收获。一边看书,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天气渐热,尤其是每日午时,太阳照的人昏昏欲睡,陆一鸣困意上来,将书摆在床头睡午觉。
谁知刚睡过去就做起了梦,他梦到毛一峰带着女朋友唐娟找他一起吃饭,见到唐娟的第一眼陆一鸣就被吓了一跳。只见这女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长相也有点男女不分,两道眉毛又粗又重,要不是胸前有两块比一毛峰还壮阔的高山,他都以为这女的是泰国人。
唐娟女生男相,一开口却是妖滴滴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听的陆一鸣直起鸡皮疙瘩。三个人来到一家饭店,各自坐定后唐娟便说起了给陆一鸣介绍女朋友的事,她把赵书敏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搞的陆一鸣心痒痒的,当即就答应下来和女孩见面的事,对唐娟满口子道谢。
画面一变,饭桌前的毛一峰两口子突然消失了,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长得极其美丽的女孩,鹅蛋脸,尖下巴,肤色白皙,五官甜美,一颦一笑都能让人心跳加快,陆一鸣仔细欣赏着对面的美女,越看越觉得和知名的大美女明星柳一菲长的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的很投机,慢慢地陆一鸣就爱上了赵书敏。俗话说睡一宿梦一年,人从睡梦中醒来总会觉得梦里过了很长时间,其实现实中也没睡多久。陆一鸣和赵书敏两个人又是看电影又是去逛街的,很快确定了关系。
就在陆一鸣决定求婚的时候,赵书敏突然告诉他其实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死了三年的女鬼,因为死的时候很年轻,所以对阳间一切很是留恋,这才化身成人,不愿去投胎。
陆一鸣听了后十分震惊,有心装作不知道却无论如何过不去心里这关,更放不下对赵书敏的感情,直到他知道赵书敏每一个月就要吸一个活人的血来维持自已的化身时,陆一鸣终于决定大义灭亲,亲手以阴阳符箓术将赵书敏消灭。
就在赵书敏烟消云散的时候,正痛苦不堪的陆一鸣忽然看到天降彩光,阵阵仙乐响起,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天而降,自称神仙,说陆一鸣驱鬼有功,封他为天师,说罢手中拂尘一挥,一道光就打在了陆一鸣背上。
陆一鸣浑身都动弹不了,只能任由那道光打中自己,瞬间感觉一阵疼痛,身子也被那道光给打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最后“嗵”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
睡梦中的陆一鸣大叫一声,骂骂咧咧地睁开眼一看,“我靠!什么情况这是?”
只见他刚买来不到半天的大床垫子中间,一个超大号的弹簧崩了出来,刺破床垫子,将还在睡觉的他给弹飞了。
“这是什么垃圾床垫子?质量这么差?”
陆一鸣气的骂娘,伸手揉了揉了后背,估计都给打青了。
他马上掏出手机打通了家具城的服务电话,在电话里把对方一通数落,直到老板答应再给他换张新床垫子并一个劲地道歉才算完。
一个多小时后,家具店免费给送来了一个新床垫子,陆一鸣心里郁闷的不行,这东西看着质量挺好,花了他足足一千块大洋,没想到这么垃圾,真是奸商!
折折腾腾地天就黑了,陆一鸣出门吃晚饭,要了碗面,没想到人倒霉起来真是接二连三,吃碗面愣是让他在碗里吃出个大苍蝇来,还是没死透的那种,嗝应地他差点没吐出来。
这还没完,当他回到家关灯睡下后,半夜里竟然又被一股大力给弹上了天,最后狠狠摔在了床上,好悬没落在崩出的弹簧上挂了彩。
这下陆一鸣毛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难道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可当他仔细感应后一点也没发现,要是有鬼整他凭他的道行应该能察觉到才是,莫不是个几千年的厉害角色?
陆一鸣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心中一动,隐约记起一事,急忙从桌上拿过南山笔记细细寻找起来。
“有了。”
翻到一页,陆一鸣双眼一亮,这里他看过,不过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
原来,南山笔记中明确记述,以阴阳道术行走天下,若是以其谋生的话,所得钱财要分成四份,所谓天一分地一分人一分,剩下的七成才能自己享用,否则便是不守规矩,要招祸灾的。
“这他娘的谁订的规矩这么麻烦。本来以为靠这行当赚的钱不用上税还挺美的,得,还是得吐出去一部分。”
陆一鸣埋怨了一阵,不敢再大意,瞪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开始细读,常言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要真有这规矩,他还没狂到以为自己可以例外,在人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天上也不能落下个刁民的印象。
所得天一分地一分人一分,所谓天一分,则是要拿出一成来敬天敬祖,至于你是拿来捐给寺庙、道观还是祠堂就没有限制了;地一分则说的是人吃五谷杂粮,睡的是大地被,喝的是山泉水,自然要回馈大地,陆一鸣感觉它的意思是要用一成钱财来修个桥补个路啥的,不过这年头和古代不同,你想修桥补路也没机会,拿去捐给保护环境组织倒是可行。
最后的人一分,就好理解多了,说的是帮助贫苦,救济难民,通俗点说,就是给穷人家捐点钱,给流浪汉买个馍啥的,都属于这一列。
陆一鸣合上书,长叹一声,心里一计算,自己赚这一万五,照这样一分,最后能落到自己口袋里的只有一万多一点,而前两天他已经往家里打了八千块。
“早知道就不买这个床垫子了,一千多块啊,还寻思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质量,这下把自己坑了。不行,明天得找一峰报销一半,昨个去舞厅可是花费了八百多块。”
一边胡思乱想着,陆一鸣简单计划一下,把钱分了分,直忙了一个小时才搞定,钱没捐出去之前他也不敢睡这床垫子了,只好把它立起来靠在墙上,自己躺在梆梆硬的木板上凑合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