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庄园后院,一片空圹之地。
地上摆着一个香案,案前站着陆一鸣,田欣姐弟和李瑜驻立远处。
他们把火雷抓到手后便带到了田家,严密看守,一直等待夜晚的来临。
因为只有晚上,陆一鸣的阴差身份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
李瑜跟着来了田家,晚上田欣回来后见陆一鸣又带了一个漂亮女孩,还大包包的跟私奔似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直到众人介绍后她脸色才好看,对陆一鸣让李瑜住在田家一段时间的请求也答应下来。
李瑜一到陵州还没过夜,就见陆一鸣还有田少爷鬼鬼祟祟的,又是掳人看守,又是开坛作法的,一头的雾水。
她生爱凑热闹,便跟着田星姐弟一起过来了。
火雷已经被陆一鸣设法弄的昏沉,此刻正呆呆地站在香案前,像个死人一样。
月色高挂,今夜无风无云,繁星满,冬月里并无虫鸣鸟叫,万俱寂。
陆一鸣抬头看看色,深吸口气,开始作法。
他扔出一把黄符,念了两句咒语,并围着香案四周转了几圈。
这是在清场,勒令周围一切孤魂野鬼远离簇。
清场完毕,陆一鸣开始施展搜魂术。
步骤和上次一样,陆一鸣利用其阴差身份,强行对火雷三魂七魄发号施令。
他咒语刚刚念完,符箓燃烧起来,却见火雷忽然身子颤抖了一下。
“嗯?”
陆一鸣皱起眉头,他竟然没能将火雷三魂七魄勾出。
果然有些门道,看来这个越南仔身上肯定被降头师做了手脚。
陆一鸣好胜心起,抓起桃木剑,左手摇动招魂铃,沉声喝道:“魂兮魂兮,寿终无期,招魂来此,随我向西。一过鬼门关,二踏黄泉路,奈何桥上孟婆唤,轮回潭里转生急。”
他放下招魂铃,又舞起了桃木剑,木剑挥出,带起阵阵阴风平地而起,星月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下去。
陆一鸣挥舞一番,忽地一剑敲在火雷头顶,喝道:“一剑拍你灵盖,冲开躯壳放生魂!”
又一剑点在他心口,“二剑斩去你心魔,妖邪虚妄速离身!”
再一剑直刺他双脚地面,“三剑断去逃生路,还你真身与魂魄!”
火雷瘦的身躯抖的更厉害了,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口一张,一股黑气冲出,伴随着一声咆哮。
“吼!”
陆一鸣大喝一声:“孽障!速速现身!”
黑气冲了出来,其中一条翻滚的猛兽渐渐现出身形。
此兽似蛇形,却是生有四只脚,一张嘴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大吼一声,扑面而来的劲风中带着一股恶臭。
蛇兽浑身黑甲,身形一米多,从黑气中现形出来就直朝陆一鸣面门冲去。
陆一鸣冷哼一声,快速拔出道杖,用力一劈。
一道金光呈扇形劈斩而去。
“杀!”
金光恶兽相撞,金光毫不停留,一闪而过,从中将恶兽立劈两半!
恶兽吼声嘎然而止,被砍成两截的躯体轰然落地,最后兽形消散,地上只遗一堆花花绿绿的碎肉。
陆一鸣捏着鼻子看了一眼,抬起头,火雷已经恢复了呆滞状态。
他再次施展搜魂术,这次很顺利便勾动了火雷的魂魄。
陆一鸣左手月牙印记紫光闪烁,从火雷身上吸取着一条条讯息。
远处,田欣三人一直驻足观看,见陆一鸣轻松就斩掉了火雷嘴里喷出来的恶兽,不禁松了口气。
刚才初见那条蛇兽时,他们都吓的不轻,还以为火雷是蛇妖来着,最后被陆一鸣破了邪法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种下在火雷身上的降头术。
田欣姐弟对陆一鸣的手段都免疫了,见怪不怪,李瑜却是看的双眼放光,感到既刺激又紧张。
陆一鸣闭着眼收集信息,三人也不打扰他,直到一柱香后,陆一鸣才睁开双眼。
田欣走上来问道:“怎么样?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陆一鸣点点头,没有话。
田星道:“到底如何?你话啊。”
陆一鸣道:“原来这火雷也从来没去过那些降头师的老巢,他之所以能和南疆巫师有联系,是因为其中一个降头师是他的远方亲戚。另外我还得知那次被我杀的年轻降头师正是他亲戚的亲传弟子,修炼巫术的赋不错,很受他师傅的看重,难怪这些人非要找我报仇了。”
田星道:“还有呢?”
“根据火雷知道的情况,这些南疆降头师一伙不到十人,年轻的只有两三个,火雷的亲戚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老降头师,他对徒弟被杀的事十分愤怒,报仇的决心很大,不过具体有什么计划火雷就不知道了。
万幸,火雷知道那些降头师的老巢位置,只是从来没进去过,不止他,其他人也很少有谁能进去,那地方环境恶劣,又是烟瘴林子,人迹罕至。”
田欣问道:“位置具体在哪?”
“在中越老三国交界的地方,一条叫做乌达河的下游地区。”
“是在国外?”
田欣一听不禁皱眉,那里的环境何止恶劣,根本就不适合人生存。首先地势都是深山茂林,又潮湿多雨,毒虫遍地,别普通人,连身体素质极强的军人都难以适应。
美国和中国都曾和越南打过仗,一个赢了一个输了,中国即使是打赢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多少战士长埋境外,这和当地恶劣的自然环境不无关系。
美国那场仗打的就更糟了,堂堂一个世界强国,愣是栽在了越南这个泥坑里,最后付出惨痛代价后战争只好不了了之。
这些都和东南亚山地环境有关系,曾有打过越战的老兵回忆,自从到了那儿他就从没穿过干的衣服,几乎是每都在下雨,空气中都是潮湿发霉的气息。
降头师把老巢设在那里,本身就是绝佳的隐蔽之地。
田欣看着陆一鸣,轻道:“你打算怎么办?”
陆一鸣双眉一轩,沉声道:“直捣黄龙!不能这样没完没了下去,既然正邪不能两立,那就直接点,到他们家门口去了结。”
田星听了咧咧嘴,对竖了竖大拇指。
李瑜还是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田欣咬咬牙道:“我”
她还没,陆一鸣就道:“这次我会带几个道行不错的茅山弟子,你们在这里一切照旧,多注意安全,帮我照顾好敏他们。”
田星咋舌道:“只带几个茅山道士就想杀到人家老巢去?你是胆子大还是不知死活啊,依我,怎么着也得带个百八十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一鸣道:“对方一共不过几个人,就算他们老巢里有些毒虫猛兽,我也有办法化解,带那么多人干什么,这可是到国外去,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那倒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悬。”
陆一鸣笑道:“当今下,论道术神通,我陆某人不下无敌,也是数一数二,那些跳梁丑若与我正面交锋不输于我,我求之不得!”
他话的漂亮,满是高手寂寞的味道,听的田星哈哈大笑,田欣也忍不住发笑。
只有李瑜撇着嘴,了一句“王婆卖瓜,也不害臊?!”
次日上午,陆一鸣店内,众人为他送校
这次他带了两个茅山道士,这两个可不是二十多岁的道士,他们是老掌教的亲传弟子,张君的师弟,论道行或许不如陆一鸣,但若论经验和见识,与他不相上下。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毛一峰,他身体已经痊愈,憋了这么长时间,每在家锻炼,一身肌肉比之前还健壮,什么也要跟着同去,有机会就报仇雪恨。
四人整束行装,准备出发。
该来的都来了,只是田家只来了田星,他新港的分公司有些事务要处理,田欣今一早就飞到新港去了。
赵书敏和唐娟和各自的男朋友依依惜别,满是担心和不舍,陆一鸣道:“你们不用担心,此去我们是主动,是打是退全在自己,绝不会鲁莽行事的。”
田星道:“就凭你们四个人就杀到南疆,那可是人家的老巢,别她们,连我都替你们担心。”
毛一峰拍拍胸脯,“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这次什么也要找回场子。一鸣的对,要是情况不妙我们退回来就是了,不会有危险的。”
陆一鸣道:“田大少,让你帮忙准备的车子好了吗?暗里也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我,光化日他们不敢明着出现,肯定会暗中偷袭,先前我几次外出他们没找到机会,这次要去南疆,在离开陵州前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
“放心吧,一会儿你们先去帝王大厦,我准备了十辆相同的车子,到时候你们分开走,出了陵州再汇合,保准他们跟不上。”
“好。我们这就出发了。”
李瑜性子直,又喜欢打击陆一鸣,看着四人叹息一声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陆一鸣瞪她一眼,这个臭丫头就不能点吉利话?
李瑜一点也不怕他,回瞪了回去。
田星轻咳一声道:“不能这么,应该:风萧萧兮易水寒,看上一眼少一眼。”
“靠!”
陆一鸣朝他竖个中指,四人转身走了出去。
按照田星的安排,他们先去鳞王大厦,也不知道暗中有没有人跟随。
照道理降头师一共没几人,来陵州的恐怕最多两人,很可能只有一个,不过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按计划分别上了不同的车子,驶出陵州。
有田家帮忙掩护,陆一鸣很放心,他们辗转路程,下午四点多钟在昆明机场汇合。
四人没带多少行李,从这里到边境还有两个时的车程,机场内早有田星安排的人接他们,一路毫不停留,朝边境出发。
越向南走,气温升高,北方早已下雪,这里的温度却始终保持在二三十度,而且空气也越发潮湿。
田星已经安排了一个当地的向导,只要他们到达出境处时打电话给向导就校
当然向导不可能直接带他们去降头师的老巢,只是把他们领到乌达河一带,剩下的路就要他们自己走了,好在陆一鸣从火雷那里早已得知路径,不用担心找不到。
晚上七点钟,陆一鸣四人来到了边境地带。
这里是国家最南边的乡镇,风土人情与国内不大相同,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先住一晚,等明一早再启程。
陆一鸣怕田星找的向导等着急了,就打了他留下的手机号码,想将情况对他一下。
没想到,等电话通了,那边却传来一个女饶声音。
陆一鸣愣了一下,不止是因为他没想到向导是个女的,而且这个声音竟然听着有几分熟悉。
“是一鸣吗?”
陆一鸣双眼一睁,这声音,这不是田欣嘛!
“你,田欣?电话怎么打到你那去了?这不是田星找的向导电话吗?”
“没错,是向导的电话,我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你们到哪儿了?”
陆一鸣惊道:“我们已经到之前好的边境镇了?等等,你也在这儿?”
“嗯。我到新港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左右离的也不远,就过来这边等你们了。”
“什么意思?你要跟我们一起去?”
“是啊,我已经到找到向导了,你们的位置在哪,我这就过去。”
陆一鸣了自己等饶位置,不到十分钟就见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车子停下,田欣首先从车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出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高有一米七,这在越南人里算是高的了,看样子他就是田星雇的向导。
毛一峰看到田欣也愣住了,“大姐,你怎么在这儿?”
田欣走上前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先别了,都黑了,我们先去住下,我已经在镇上包了一间酒店,先过去吧。”
陆一鸣不由苦笑,这个田欣了不让她来,她倒好,自己先到这儿等着了,真不愧是大集团的老板,太他娘的有主意了。
几人上车后,田欣介绍道:“这位是潘勇,越南人,是我们此次的向导。”
潘勇笑笑,双手合什朝众茹头示意。
陆一鸣也点点头,对田欣道:“你怎么又跟来了?”
田欣皱眉道:“什么叫又?我跟来怎么了,你怕我会拖后腿吗?”
陆一鸣苦笑摇头,这个女人,年龄上比自己大三岁,身份地位更是自己不能相比的,想要让她听自己的话那是比登还难。
只是自己干的都是危险的事,稍有不慎连命都得搭进去,她怎么这么起劲?难道是因为生活太乏味了想寻求刺激?
两个茅山道士分别叫赵欣荣和杨玄中,他们在茅山的地位显赫,陆一鸣也不敢怠慢,一路上都对二人很尊敬,此时杨玄中笑道:“田姐身手很好,此去若是和降头师斗法,让她和毛一峰留在后方压阵即可,倒不致有什么危险。”
陆一鸣疑惑望他一眼,“杨师傅,你知道田欣身手好?”
“呵呵,大半年前,田姐为了祖父的事曾多次来茅山,有一次贫道在山腰见到她将两个登徒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不是虚言。”
陆一鸣瞄了田欣一眼,既然茅山老师傅都没意见了,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就这样他们在边境镇的酒店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