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五,距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了。
今年的冬格外的冷。
北方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下的最大的地方雪深可及膝。
南方虽没下雪,不过寒气南下,气温也骤降不少。
在陵州,许多人都穿上了多年未穿过的羽绒服,话时喷出的热气都清晰可见。
晚,繁星满。
这是西郊一处荒原地带,人烟全无。
在一座山谷之中,却有百十人聚集。
谷中已经摆好了一座五行八卦阵,其规模堪称巨大,茅山掌教张君称,自他修道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大阵。
集中原顶尖道派高手合力摆下的大阵不同凡响,当今恐怕也只有陆一鸣有这个能耐了。
五行八卦阵,顾名思义,含五行与八卦之奥妙。
五行相生相克,八卦生生不息,再加上近百位修为不俗的道家高人合力催动,其威力必定惊动地。
首先有五位道家前辈在五行方位各占其一,以法力维持大阵。再外面一周是八位师傅分八卦方位打坐,维持大阵。
最外围,盘坐数十个道家师傅,利用大阵玄妙,将自身法力灌注到前面十三位师傅体内,达到合力的效果。
这些人中,除陆一鸣外,当属茅山掌教张君道行最高,于是大阵最重要的阵眼就由他负责,主要是平衡两个阵法之间的联系,使五行阵与八卦阵相互融合,不致产生互斥的现象。
陆一鸣当仁不让,充当主力打手,与南疆巫师正面斗法。
大阵启动后,阵中的空间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可称之为溯源。
传,数千年乃至更久远的时代,下灵气浓郁,能人辈出,更有诸般通手段,移山填海,摘星逐月。
奈何斗转星移,地大变,如今的世界已不大适合修行,就算是论道行难出其右的陆一鸣也只是将道术发挥出百分之一二的威能。
而用此五行八卦阵,便会最大程度地将灵气聚拢,对陆一鸣的法力有加成作用,至于能加到多少,就要看大阵本身的威力了。
有时候打仗并不是人多就厉害,但若人既多,又有一套合适的手段发挥人多的优势,那就无往而不利了。
夜里九点钟,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已就位,陆一鸣向张君点点头,后者深吸口气,开始启动阵法。
阵外还有一些观战的闲人,除了田欣姐弟、毛一峰唐娟和赵书敏外,李瑜也来了。
她是来陵州散心游玩的,谁成想来了这里后,身为东道主的陆一鸣自见过一次面后就把她扔在了田家,之后踪影全无,更别提带着她在陵州散心了。
而且无论田家还是陆一鸣家里,都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平时连门都不出,自己也被田星劝告能不出门就呆在家里。
李大姐郁闷的不行,呆在田家,她和田家又不熟,住的很不舒服。
田家大姐整跟着陆一鸣身边,不是上山就是下河的,田星在公司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就她自己闲的发痒,除了晚上田星回来两人聊会之外,竟是无所事事。
她本想到陆一鸣店里串门,田星也不让她去,那里现在很危险,把李大姐气的跟田星几乎每吵。
吵着吵着两个裙更熟了,田星把一切都告诉了李瑜,她听了莫名的兴奋,体内蜇伏的不安定因子也活泛起来,知道今夜是决战时刻,硬是让田星把自己也带来了。
现在他们几个人搬了几把椅子,坐在外面跟看戏似的,就差手里抓把瓜子了。
张君一声令下,一百多道低低的诵经声响起。
随着一道道法力的灌注,五行八卦阵缓缓启动。
首先,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八卦阵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张君手中桃木剑一指,八卦阵图缓缓上升,袄光柱冲而起,在山谷上方百米停住,光芒游走连接,空中顿时浮现出一张由光芒组成的更大的八卦图。
张君桃木剑再次挥动,最里侧五道光柱升起。
金光为金,绿光为木,蓝光为水,红光为火,黑光为土。
五行光柱升空,在上的八卦图之下又组成一个五角星阵。
连接五角星的五色光柱不断游走,与八卦图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转动。
“一鸣,入阵!”
张君低喝一声,陆一鸣手执道杖,踏步上前。
脚踏双重阵,陆一鸣体内忽然发出隆隆之声,这一刻他觉得身轻如燕,丹田暴涨,仿佛体内有无穷的力量。
阵内阵外,他法力提升何止十倍。
陆一鸣轻挥道杖,凌空虚画,口中慢吟道:“镜中花非花,水中月非月,外上,地下地中地。勾勒星辰,衍化日月,方寸万里,心连地。
以我神力,扭转乾坤,使得镜中花是花,水中月是月,地玄黄皆本象,急急如律令!”
道杖在空中轻划,勾勒出道道金光。
咒语念罢,陆一鸣也停止勾画,忽然五行八卦阵齐齐一震,众人只觉得眼前山水景物不断转换,仿佛身坐山谷中,却已游遍三山五岳。
渐渐的,虚空中,一面仿佛镜子一样的幻影出现,镜面波纹荡漾,画面却逐渐变得清晰。
水镜幻象法成。
镜象呈楕圆形,方圆十几米,浮现在陆一鸣前方。
画面清晰,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座阴暗的山洞,洞中空间很大,然的洞穴顶上倒挂着许多石乳,水滴正滴滴答答地落下。
山洞最里侧,靠近石壁一字排开坐着六名老者,全是一样的打扮装束,身披一件花花绿绿的长袍,脸上画着奇异的图案。
在他们身前,除了几个石案外,还摆着许多法器,无一不是降头师惯用的东西。
六人从中间向两侧,降头师的年龄逐渐降低,最中间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皮肤像老树皮一样,银白的胡子垂到胸前,一头白发更是掉的没剩下几根了。
两侧最年轻的看样子也六十多岁了。
突然,山洞中六名老者齐齐睁眼,看向前方。
山洞中,在他们前面半空中,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幻象,一个年轻饶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左首第三位的老头沉声道:“看来让二师兄猜中了,这子果然有些手段,这是什么神通?”
第二位的老者道:“中原与我们南疆不同,他们修炼的道法对地依赖过重,所以千年以来早已不如我们神术,不过一些失传的神通术法也不可觑。”
第四位老者沉着脸哼了一声,道:“管他什么神不神通的。此人杀我爱徒,坏了我们的财路,罪大恶极,就让我去结果了他吧!”
二师兄道:“老四,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怎么还这么莽撞?前段时间你祭炼灵婴时受了些伤,此时不宜动手。何况,杀鸡焉用牛刀?让老六去吧。”
最外围的老者看起来最年轻,听了此话点头道:“好,我刚刚祭炼好了三头黑凤,就拿他试试威力!”
几个老头讨论着,最年长的秃顶老者一直没话,这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好像根本没把陆一鸣放心上。
陆一鸣的镜象就在山洞中,山谷里,那些老头话的声音经过大阵放大,就像拿着话筒一样,而且经过水镜幻象,语言不通已经不再是障碍。
陆一鸣看着他们装逼,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六个老不死的,当你爷爷我是死人啊?还杀鸡用牛刀?我鸡你大爷!你们六个老家伙一起上吧!”
山洞中六个老头一愣,老三道:“这子能听到我们话,这到底是什么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