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清晨响起。
许墨感觉自己像参加军训一样,紧张又谨慎。
见外头天还没亮,她也并不十分着急…
根据刘思思给的安排,她今天一整天就只需要跟课,熟悉环境,再协助一些别的事就行。
并没有太难。
而且新同事,据她观察,也都是好相处的。纯朴、善良,又热情。
嗯……当然,
除了昨天抽烟逗猫那男人。
有些奇怪。
看了眼手机,有十几条未读短信。
基本都是常思悠。
什么:到没到呀?微信为什么不回?被绑架了?要报警吗?
诸如此类的...臆想。
许墨揉了揉眼,顿时恶作剧回了条:‘已被绑架,勿扰。’
这是模仿常思悠寻常的语气,‘游戏中,勿扰。’
很快又憋不住添了条:‘信号不好,微信基本作废,能收到纯靠运气。还是短信联系吧!爱你。’
‘叮’一声,回复还挺快。
‘好的兄弟,撕票前请帮我转达给那位女子:他的老大*尼古拉斯*霸道*天才电竞少年*林北燃同志,已经知道她出走了,猜一猜这位少年会作何行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许墨‘嗵’一声坐起,睡意全无。
浑身每一寸皮肤都跟着一起紧张起来。连发了好几条:
“你说的吗?”
“你告诉他的?”
“他什么反应?”
均没有回应…
再打过去,就变成对方已关机了。
许墨气的锤墙…
这辈子,能准确又轻易的把她惹爆惹急的人里,林北燃算第一,她常思悠必须算第二!
所以林北燃知道她走了后,会有什么反应?会挽留、会询问吗?至少会发条消息来训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吧....
还是说,和缺失的这几年一样,对此毫不在意?
许墨有些说不出的期待、甚至是担忧。
就像考试查分数前的那一刻,她已经在心里演练,该怎么回复林北燃那有可能发来的消息....
她盯着转啊转的微信看了好一会儿,不仅是微信,连微博也反应迟缓。
网络状态不好....
四五秒过去,
依旧网络状态不好...
“啊啊啊啊啊~”
许墨抱住蜷缩成一团的自己,裹着被子开始无限放赖!
宿舍的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异常急促!
“啊~谁?”
始料不及,许墨犹如突然受惊的小猫,从被子里伸出一节脑袋。
“是我,许老师你没事吧?是遇到老鼠了吗?”
虽隔着层木门,可刘老师的声音依旧洪亮,这大概也是做惯了老师的人会有的特性。
“没……我马上来。”
许墨稍微理了理鸡窝似炸毛的短发,踩着拖鞋就冲门口飞奔而去。
原来是昨晚半夜雨下的太大,河里涨水了。
有一个学生家住河对岸,家里又只剩年迈的爷爷奶奶,腿脚不便接送,所以需要她们帮助。
许墨这边连忙点头,作为学校刚来的小萌新,自然事事都要积极一点。
这一忙,就没个停歇的。
把人接回来就开始上课,她跟在刘思思身后,听课备课,准备午餐、再跟课……
这一整天下来,她都觉得四肢近乎瘫痪。期间有好几次,都想跟刘老师打听昨天遇着那男人的名字,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给忘了。
到后来,她干脆懒得想起这一茬……
除此之外,就是腿疼!
只要一走路就生疼,就像有根刺扎在肉里那种疼,开始是小面积,到后来回过味来,发现是那一整块都很疼。
白天没工夫看,就一直忍着。
到了晚上,仔细把打底裤脱了换上睡裤,才发现是小腿磕紫了,足足鸡蛋大一块!
许墨回忆了好半天,觉得唯一有可能造成伤口的情况,就是今天过河的时候,脚底打滑磕在石头上了,当时没觉得太疼,又有其他老师在,就没太在意。
没想到....不看伤口还好,一看伤口眼泪就差点落下来。
害,
可算是第一天就挂彩了!
许墨摸了摸床头的手机,她近乎一天都没怎么碰这玩意儿了。这会儿握在手里冰凉凉的,就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种情绪,直接被一条没备注号码的短信给打断。
许墨没第一时间点开,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来短信,不可能是别人。
她有些迟疑了,
又很急切。
大概是从小到大对这个人的情感都比较特殊,又怕又想亲近……导致她整个点开短信的动作都不太流畅。
许墨很想知道,林北燃会对她说点什么。
【听苏苏说,她去车站接人的时候看见了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
【我是林北燃。】
【去支教了?号码存好,有事来电。或者给俱乐部打电话,苏苏一直在。】
…………
“苏苏,苏苏~”
许墨叹了口气,掩面仰倒在床上。双腿乱蹬!
犹如一只魔杖了的小龙虾。
没有任何关怀,这个冷漠的人啊~
第一次,许墨产生了逆反心理。
对于林北燃这个人…
她第一次逆反,逆反到如果此人现在就出现在面前,她一定会忍不住狠狠咬上对方几口!
以报这么多年来的仇怨!
“好好谈你的恋爱吧,少管我!”
许墨有些恶狠狠的……直到把短信真发过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
如果不计后果,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是真爽!
不过她也能避免知道后果。
她可以关机,可以不去看林北燃的反应,他的态度,他的回复…不管是短信还是电话,说真的她都不太敢!
无疑,她刚才脑子一抽回的消息,让俩人都落入尴尬境地。
“咚咚咚……”
宿舍的木门再次响了起来。只不过这回敲的比较轻柔。
可许墨还是被吓一跳!
她发现,她每次只要做点什么不对劲的,就会有人来敲门,而且每次都是刘老师,这门还真邪性。
“刘……”
见到来人,许墨愣在那,一只手扶着门把手,另一只手连忙迅速理了理衣服、捂住胸口。
可根本来不及。
她的样子太囧了!
一身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左腿的裤腿卷到膝盖,脱鞋还有半只没穿进去……
许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显然这里没有。
在意识到,对方眼神正停在自己腿伤上时……许墨无比尴尬的笑笑,一瘸一拐、十分笨拙的往门后藏了藏,确保只露出颗脑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