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临行前又是放出几句狠话,方才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众人走后,赵大人挥挥手,道:‘把这桌凳擦一擦。’自有下人上来殷勤干活,赵大人背着手,来到韦老身边,笑道:“韦老,此事你如何看?”
韦老奉手,道:“大人自有打算,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赵大人嗯两声,挑眉看了眼秦天,道:“此子跟着你学的如何了?”
“天资聪颖,十天半月,便可提用。”
“韦老评价之语甚高,看来才华不浅,过几日,车大人就到了,迎接之事,韦老可要多多上心。”
“喏。”
“秦天,可想见见你那两个兄弟?”赵大人负手问道。
秦天并未回话,心中快速计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赵大人又道:“韦老,接下来你去办吧。”
“喏!”
跟着韦老出来,秦天不知道这个赵大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不过俗话说,世间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只是,秦天想不通的是,赵大人究竟因何不惜得罪涿郡郡守,也要保下自己几个不要紧的佣丁,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算术才能?
当然,这个答案便是对于秦天自己来说,也很牵强!
“秦天,有何想法说来听听。”韦老负手在前走着,笑声问道。
“秦天多有受宠若惊之感,不知为何大人与韦老为何这般相护?莫非真因惜才?除此之外,秦天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秦天,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赵大人也是高镇的人。”说完,韦老快步前行,秦天一愣,随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跟在韦老身后。须臾,二人来到钱库,此时的桂勋和杜山正站在那呢,面色局促。
见秦天与韦老过来,杜山上前一步,半膝跪地,奉手道:“韦老,此皆我一人所为,还请韦老高抬贵手,放过我两位兄弟!”
桂勋也跪地行礼,道:“韦老,这件事我也有份,要杀便一块杀了,只是此事与三郎毫无关联。”
这一幕,秦天心下甚是感激,韦老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二人,道:“不用急着揽事,你二人可还记得数年前在渔阳救下的一个人?”
“渔阳?”桂勋皱眉,杜山却是点头,道:“不错,当年那人灰头土脸,躺在路边,我等那时恰时去渔阳猎杀大恶,无功而返的途中,将其救下。本想收留他,但他却于半途离开了。当时,老四还给了他半金。”
“嗯,不错,现在,你该能想起,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了吧?”
桂勋眸光一亮,猜测道:“莫非……赵大人便是?”
“不错,还算机灵。你们就放心吧,好好待在这儿,秦天,若非这层关系,陆思的事情你便活不了!”
原来,杜头和桂勋曾经救过赵大人性命!
“韦老,陆思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放火烧程叔家,害的程叔命陨山间,此仇我必定要为程叔报!”秦天眸露杀气,悍然道。
韦老道:“你们所知道的高镇赵府,并非是我家大人府宅,至于那陆思自然不是我家大人的管家,他的主子名唤赵旭。”
“什么?”场中所有人都非常惊诧,桂勋更是道:“这涿郡莫非有两个赵大人?”
“赵府,那么多的宅院,寻常百姓知道些什么只会以讹传讹罢了,赵旭身在范阳,是为范阳兵曹,与我家大人并无瓜葛。高镇赵府发生的事情,我家大人岂能不过问?自要调查个清楚,以回报兵曹。所以,几经调查之后,秦天,你便成了关键所在。”
听完韦老之言,秦天后背不禁冒起层层冷汗,感觉自己真的是一脚踩进了鬼门关!
“秦天,你也不必担忧,一切自有赵大人摆平,你只需在此好生修习算术,待车大人到来后,你将毕生所学尽数展现,某个一官半职不是难事。接下来这段时间,你等且先不要离开赵府,那严公子不是善茬。”
“赵大人因我等开罪郡守大人,若郡守大人怪罪下来,该当如何是好?”
“不用你担心,郡丞可不等郡守,区区一个郡丞还不敢太过放肆!”韦老语气中霸气毕露,使得秦天心下不免揣测,韦老和赵大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除非赵大人和韦老有着更强的靠山,即便是得罪郡丞也没什么要紧!
晚间,秦天三人回到东院,关上房门。杜头方才将今日白天之事尽数说明。
原来,杜头、桂勋二人藏着袖里弓,混入梁宅后,正在寻觅位置,身后却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人,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两人脖颈已分别有一把刀刃,贴在皮肤之上。那人只轻声说道:“不要乱动,速速离开梁宅。”
至始至终,杜头、桂勋二人甚至没有见到那人面目,心下大惊,不敢大意,便矮身离开,好巧不巧,透过人群被梁匡瞧见了面目,梁匡便呼众人来抓,本以为此次逃脱不得,刚好后院着火,按杜头猜测应是那神秘人出手解围。
“此人脚步轻悄,我和头儿数十年林子里混饭吃的人,竟听不见其半点儿动静,必是高人!”提起神秘人,桂勋仍佩服不已,称赞道。
秦天道:‘晌午吃饭时,韦老和我说了一句,你的两个同伴不老实,现在想来,那人应是韦老下属,或是赵大人下属,想不到这连城竟藏着这般高手。’
杜头叹息一声,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服不行。三郎,今日韦老之言,你可要放在心上,若得了那车大人赏识,鱼跃龙门也非不可能之事。”
秦天从没想过天上掉馅饼的事,再说,这个时代的官府政治是无比黑暗的,秦天既不想同流合污,也没有做青天大老爷的本事,便抱着随缘的态度道:“待车大人到来之时,我好生表现便是。上得也罢,落下也罢,需以常心待之。倒是二位兄长,当初本是无奈先入赵府,现既与赵大人有此渊源,若要离去,赵大人必不会强求,不知二位兄长可还愿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