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站着七八人,分左右两侧站在羊皮地图前,指指画画,似在讨论战术战策,李典领着秦天站在门口,并未出言打扰。
秦天悄眉打量眼前几个人,光看侧脸甚是脸生,今儿个校场之上,并未见过这几人。等了一会儿,众人似是说的口渴了,听了下来,其中一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眸光有神的男子转过头来,看向李典,道:“曼成,这位小兄弟可就是你所说的秦天?”
李典奉手道:“是。”
随后转身对秦天介绍道:“这位便是吾家主公,骁骑校尉。”
秦天忙奉手行礼,一改在外时的紧张,语气甚是沉稳,道:“在下秦天,拜见骁骑校尉。”
曹大佬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秦天年纪轻轻,却有匡扶汉室之抱负,青年才俊也。如此,便暂且先跟在曼成身侧,好生历练。曼成,你可要好好教授。”
李典奉手应是,领着秦天走出大帐。
“秦天,眼下各路诸侯讨伐董贼,正是立功的大好时机,你可要好好把握啊。”李典笑声道,已然摆出了一副前辈模样。
秦天道:“诺。”
接下来几日,秦天便一直跟在李典身后,帮助李典处理营中各色杂事,不得不说,相处的这段时间,李典的工作能力非常之强,井井有条,快而不乱。大到整个曹营一万三千人的吃食开销,小到个别新兵病兵手书开具,可谓是无所不能。
要知道,这可是没有电脑的年代,李典和麾下几个副手,光靠笔墨竹签,便将这些事情拦下,巡查资料记录更是不在话下。当然,跟在李典身后的秦天,也有机会真正接触到军营、军事的管理方法和技巧,也能够利用这个职位去认识曹营内从上到下各人档案。
包括年岁,籍贯,参军时间以及所属兵种,是何军衔。
一番览阅在册兵种,总人数达一万五千六百多人,其中弓箭手八百余,大刀手五千余,杂兵游侠乡勇共计近万人,这类人武器大都杂七杂八,缴了什么就用什么,其中仍不泛使用榔头一类的村农。
一万五千人分作三振,分别名唤甲、乙、丙,每振各有统领之人,其中甲振统领者为曹仁,副手为曹洪,乙振统领者为夏侯渊,副手为李典,丙振为卫弘,副手为乐进。
其中,夏侯惇领八百弓箭手,一千大刀手,据李典所说,这一千大刀手是曹操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批人马,曹操麾下仅有的五百余马匹,也尽数归于夏侯惇统领。
秦天跟在李典身边,因年龄尚小,无军功在身,再说出生低微,并无官职,只在营中充当讯兵一职。所谓讯兵便是在营中负责通知各将校军官诸多事宜罢了。所幸的是,李典没少关照秦天,可谓是倾囊相授。
前后不到十天时间,秦天能够接触到的曹营信息已尽数记在心中,并通过帮助李典处理各项事务,赢得了李典的充分重视。
“既都从主公麾下,不必称呼之间不必太过客套,可称我表字曼成即可。”李典一边收拾笔墨,一边笑道。
秦天汗然,停下手中事情,奉手道:“秦天并无表字,只有个诨号:三郎,若曼成兄不嫌弃,叫我三郎便可。”
“三郎?家中可还有两位兄长?”的确,但凡听到三郎这个名字,就会让人想着,上面应该还有大郎、二郎。
秦天便将拼命三郎石秀的典故说了出来,李典哈哈大笑,对秦天越加亲近起来。
二人正忙活着,外面忽有一人前来传信,言主公曹操召见。
李典不敢大意,掀开帐门便往外走,须臾又折返,吩咐秦天道:“三郎,招呼人手速速清点装备辎重。”
说罢,李典快步离去,秦天不敢大意,想来应是老大要干大事儿了,自己这一块可不能出了问题,便招呼:“伯礼,走!”
申敦,字伯礼,樵郡人,为曹仁的表妹夫。
和申敦等人来到仓库,门口守卫名唤乔羡,字季忠,是为陈留己吾人,先前是为曹仁领的侠客儿,追随曹仁一同投了曹操。
乔羡打开库门,秦天、申敦等人一番清点各色物资,与账目吻合,各人各就其位,立在物资前,等着命令。
须臾,李典快马来到,喊道:“取战鼓、战旗各八只,大刀五百柄,长枪三千只。”
话音落下,曹营士卒并已自觉按部排序,三人一行序列排开,以此走向仓门前,仓内兵卒负责发放,秦天、申敦则是看数登记。
发放完后,李典领着这批人便离开了仓管,出了寨门。
秦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道,这么点东西应是发了一炷香的时间,要知道战场上一炷香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如此效率绝对不行!
申敦坐下身子,呼哧喘着粗气,吐槽道:“这些个人领了东西连声谢谢都不说。”
秦天并未理会,而是皱着眉头,将心下之事说给申敦。
申敦用非常异样的眼光看了眼秦天,道:“三郎,这谁家都是这样啊。”
乔羡也道:“这物资集中管理,自是有所好处,这些兵还上不得台阶,早早将兵器发给他们,不是好事。”
秦天知晓他们误会了自己意思,便不再与其多言,心下对于仓管这一块的事情已心下有所计较,只待曼成回来,便说给他听。
半夜时分,秦天正睡觉,忽听外面吵闹起来,掀开帐帘而出,却见李典一心腹副手,名唤滕颀,官任副校,颇有一身勇力,此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看进气多,出气少,另有多名士卒气喘吁吁,神情疲惫。
申敦将滕颀扶坐而起,连忙问道:“发生何事?”
滕颀道:“李副都尉在汜水关西北林中了敌军埋伏,死伤惨重,速速去援!”
言讫而亡。
申敦大惊,这等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仓管能够做主的,营内只剩下几十个留守仓库的小卒子,也非战斗编队,最大的官儿就是申敦,此时申敦已乱了阵脚,大家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