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夏侯渊并未直接从东郡调兵,而是带着区区数骑,赶到归德,自归德调用乡勇、郡兵等,合计千人,赶往支援梁郡。
“哼!孤军之下,无主将坐镇,区区游兵散勇,如何与我相较!”
夏侯渊宽高自大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
曾几何时,秦天属从其麾下,引兵荡匪,于颍水遭细阳山匪埋伏,损失惨重。那个教训,不可谓不深。兵发城外,夏侯渊九环大刀怒指城头,喝道:“城中贼军,速速归降!”
话音未落,城头射来一箭,夏侯渊冷哼一声,挥刀荡开,怒不可遏,喝道:“尔等鼠辈,安敢出城与我一战!”
城上一人所在城垛下,并不探头,只听哄声回话道:“夏侯渊,匹夫耳!只管攻城来!”
夏侯渊大怒,挥刀便叫攻城!
临在阵前,麾下爱将张芬大喝一声,率先挺枪而出,其身后三千先锋卒子呼号而上。城上箭雨齐发,一瞬间兵卒死伤甚是惨重。
但张芬的确有着猛将的底子,扯下衣袖,嚎声不减,率先冲至城头下方,单手握持长枪,竟是率先登城!
城上箭矢齐发,也许是运气使然,张芬一杆长枪竟愣是将那箭矢拨开,距离城头至数米距离。墙上守卒也纷纷聚集守城物资,欲要集中对付张芬!
城下观战的夏侯渊大怒,“我军弓箭手何在!”
一群兵卒列阵队前,箭雨腾然射出,覆盖而去,墙上兵卒倒下一片,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张芬顺利冲上城头,手持长枪,左右翻飞,一力扫荒,守着身后垛口,为己军登城争取时间。
秦天请示一番,得夏侯渊首肯后,领李洵并麾下一千五百军卒,浩然冲出!
来到城下,秦天单手提着三棱刺,迅速登城!
亲临城下方才知道,攻城战风险之大!箭矢声音悬浮耳畔,绵绵不绝,更有滚石等材料砸来!
靠着三棱刺格挡,秦天也算有惊无险杀上城头,与张芬并肩一处,应对周遭围军。
秦天战斗力何其之强悍,手下无一合之敌,须臾,李洵也从另一侧杀上城头,丝毫不虚于张芬!
不过半个时辰时间,城头已多处告破,敌军已知大势已去,纷纷弃了武器,当了俘虏。
张芬打开城门,恭迎夏侯渊入城,李典也领麾下各部心腹来见。
双方见面,李典并一干麾下叫一个惨啊!
一个个面黄肌瘦,浑身浴血,眸光中满是疲惫。
面对地方三万精兵奇袭,而且是城门大开的情况,李典能够在年时这等紧要关头,组织起有效防御,同敌军开展巷战,坚持待援,甚是不易。
而且,张芬、秦天等众攻城时,可以分明感觉得到墙上用于防备的物资甚少,便是连火油都不曾有。那箭雨虽足,滚石却是紧巴巴的几轮几轮用,可见李典组织防御的同时,对战略物资也保存的甚好!
或者可以理解为,李典是在面对敌军三万人突袭之时,一边组织抵抗,一边组织转移物资,为后面的支援战,李典做了他所有能够做的,不能做的,他也尽最大努力做了!
“曼成!你受苦了!”夏侯渊由衷的拍了拍李典肩膀。
李典摇头,道:“李典职责所在,幸得是兄弟们用死命,方才坚持到今!昨日我军将败,幸得幼麟引军杀到,魏文武的攻势方才稍减,给我喘息之机。”
魏文武?秦天嘀咕一声,问道:“这个魏文武何在?”
李洵凑近道:“将军,乱战中,魏文武守城,与末将交战,十合被末将生擒,负伤被押入俘营,听候处置。”
“怎么,幼麟知道这个魏文武?”夏侯渊眉头一挑,问道。
李典揶揄道:“幼麟又有使出他那善待战俘的法子来了。”
秦天道:“妙才、曼成,我看,这个魏文武没有这么简单。”
“哦?此话怎讲?”李典问道。
夏侯渊及李洵、张芬等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秦天一边吩咐道:“去差医师为魏文武医治,稍后带来大帐。妙才、曼成,我等边走边聊。”
“好!”
来到魏文武先前所呆的大帐,甚是寒酸,连个像样的座位都没有。
李典憨憨的笑了笑,道:“早知道就不搬的那么干净了。”
众人哄笑,同时心下也越加佩服李典擅守之能。众人按职位高低落座,夏侯渊当仁不让落座首位。李典、秦天各居左右,麾下等将各自排开不说。
“幼麟,照你所说,这个魏文武是故意留机会给我们?”
秦天点头,道:“诸位且听我分析一番!据我所知,魏文武与魏文昊是为同胞兄弟,师从韩猛!据降卒言,兄长魏文武多有智才,其弟魏文昊多有勇武,二人相聚一处,可堪大用。这魏文昊被俘之后,宁死不降,若非此将死保,淳于琼必为我生擒!”
听闻此话,夏侯渊微微颔首,赞赏道:“魏文昊的确是条汉子。可是,这个魏文武,麾下万余兵卒,愣是守不住梁郡城,幼麟之言,是否有夸大之嫌?”
秦天微微一笑,道:“诸位,袁绍之计,动用奇兵拿下梁郡,以此阻扼我军调动部署,牵制我方兵力,本是险招,意在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魏文武奉命引军驻扎梁郡城,本可一击攻破曼成防线,为何偏偏停下,却差兵来援淳于琼?此为一疑也。
其二,魏文武多有智才之名,岂不知我会在营寨设伏,却硬差兵马夺城外行营!要知道,对于此时的魏文武而言,城外大营已成鸡肋,并无呼应之用!此二疑也。
其三,其弟魏文昊死保淳于琼,使得淳于琼得以走脱,自己被俘!想来,这两同胞兄弟,知道其弟必宁死不降……”
“这魏文昊故意战败,却又输的光明正大……”李典顺着秦天的分许,将情况说明。
夏侯渊哈哈大笑,道:‘这个魏文昊,倒是个奇才!这等不将自家兵卒放在心上的人,不用也罢!’
秦天则是微微摇头,道:‘妙才,此番之言只是秦某胡乱揣测之,究竟是否如此,呼他兄弟二人来见,寻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