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方位!是谁!”
“喂!对面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趴在冯掌柜身后的护卫队的队长,在无法确认来人是谁的时候,就用了在东北林间惯用的喊哨子的方式,来与对方表明身份,以免因为误会而带来的不必要的误伤。
可是实际上,他们趴在这林场之中的人都知道,对面放枪的那一伙人,怕是来者不善啊。
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界虽然有些偏僻,但是这周围的绺子胡子们却都知道,这是初老爷划出来的道道。
能这么一言不发就上招子的,怕本来就是冲着他们初家林场来的。
果不其然,对面的人在听到了吆喝声之后就给出了反馈。
只不过这反馈是初家人最怕的一种的罢了。
“,,!”
而这种语言,冯掌柜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群人应该就是林子外山头的另外一边,荒凉却足够隐蔽的白俄贵族的领地。
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说是白俄贵族那都是抬举了他们。
他们应该只是一群革命失败后被人赶出来的可怜虫罢了。
却因为幸运的穿越了西伯利亚那广漠又无人烟的领地,流浪到了饿不死他们的中国边境线的周围罢了。
再加上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之中,曾经雇佣了许多本国的亡命之徒,待到真的到了一个安定的地方之后,他们这群人反倒是成为了不安定的因素了。
现如今,朝着他们下手的竟然是俄国人,冯掌柜的就知道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下意识的往后瞧了瞧身后的这群护卫的人数,十七八个人,人人带着一条枪,只能寄希望于对面的人是突发奇想偶尔为之的打秋风了。
于是,这位不通俄语的冯掌柜的就等着自己队长接下来的交涉。
可是谁成想,这位队长刚朝着对面大嚷了一句:“!”了之后,那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子弹就朝着他们的所在扫射了出来。
“开火!开火!撤退!”
“往据点后撤!咱们的寨子墙高门重,他们这些杂种是攻不进去的。”
可是等着队长刚说完这句话,那对面林子的深处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个连这个一个,冒出来了接近半百的异族之人。
这些一瞧就不像是中国人的大毛子,身上裹着各种类参杂在一起的毛裘大衣,一个个强壮高大不说,最可怕的是在这种一般人拔不动腿的雪地山林之中,他们却能连滚带爬的行得飞快。
而且,这些人的眼睛里,带着如同狼一般的贪婪。
就如同被饿了多日的猛兽,突然从贫瘠的山脉之中放归到了富庶的平原之中。
那种想要扑过去撕咬进食的**已经大过了一切,已经不是能用寻常的谈判的手段来处理的问题了。
所以,见到此情此景,冯掌柜的一行人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带多说的了。
他们甚至不在意背对着敌人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危险了,只是一心埋头,朝着自己的营寨所在奋力的奔跑。
砰!
一朵鲜艳的小血花在一名初家护卫队员的背后绽放开来。
敌人的子弹,又收割了一名无辜的年轻人的生命。
可是这些逃跑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去感叹与哀悼,因为他们的脑袋就跟刚才死去的年轻人一样,被拎在了身后饿狼的手中。
“呼呼呼……快了!!”
“营寨马上就到了!!”
看到前方距离自己只有几百米的寨子大门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中只剩下了庆幸。
可是让他们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以为即将看到希望的时候,从他们的斜下方的树林之中,竟然又蹿出来了一队人马。
那为首的人瞧着并不像是白俄那边的人,一定硕大的狗皮帽子,灰突突的,将他的头脸给裹了一个严严实实。
可是这人嘴里嚷嚷的话语,却是让他们这些逃跑的人感到更加的心凉,因为这为首的身材相对纤瘦的男人,口里所说的竟是汉语,而且还是冯掌柜的老家那边的方言。
“瓦利涅夫!对!冲啊!!”
“将他们全部抓起来,用他们的命换寨子里边的人开门!”
听完了这阴损的招数,所有仓皇而逃的人具都是睚眦欲裂,用一种近乎于愤怒的眼神朝着那个等同于卖国贼,大汉奸一般的所在瞧去。
他们恨不得自己的眼神之中拥有着火焰之力,将这个无耻之人,焚烧殆尽,以避免初家营寨的所在,受到更大的损失。
更有一些年轻气盛的护卫们,甚至都忘记了继续逃窜,反倒是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朝着那个恶毒的男人放射出了一枚枚仇恨的子弹。
嗖嗖嗖……
几枚子弹与这个跑得飞快的男人的身边擦肩而过,却换来了对方更加大声而嚣张的笑容。
“抢的就是你们!”
“初家的王八蛋!敢把老子给送到这里当苦力,就要做好被老子全锅端的准备!”
只这一句话,就让护在冯掌柜的身后的护卫队长立刻就确认了这个叛徒的身份。
“是逃工!”
“是几个月前被那群白俄人掳走的苦力!”
“那个人叫……叫张灯官!!”
护卫队长这么一吼,曾经与白俄人经历了那一次遭遇的几个队员,也想起了这个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谁了。
那就是自从到了他们林场之后,处处找事儿,全是麻烦,苦劳工人当中最难管理的张灯官。
这个没事儿就想尽一切办法逃跑,时不时的还要煽动一下工人们罢工的男人,挨了他们这些人不少的排头。
在一次工头带着大部队进老山当中砍伐的时候,与白俄人进行小规模的冲突,从而莫名失踪的人物。
原来,他并不是被深山老林子之中的黑瞎子给吃了,也不曾饿死在那一片茫茫的林海之中。
而是寻到了机会,投奔了敌对的白俄贵族,为他所谓的自由与复仇找寻到了一个另外一条出路罢了。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