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如此艰难，乐佳当然想要做出贡献，只可惜……

“砰！”

“哎呀！”

“他是怎么回事？”

“都多少球不进了！”

乐佳的投篮再次偏出，就连同院的女生都接受不了，开始低声抱怨起来。

一时之间，自责、羞愧、懊丧等情绪接连涌出，充斥着乐佳的大脑，让他眼神恍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加不巧的是，乐佳转身回防的瞬间，居然恰巧对上了他最不愿面对的人。那戏谑的神态、微妙的笑容，无疑像一柄柄尖刀，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受此影响，乐佳的注意力迟迟无法集中，差点被对方再添两分。

“哔——历史学院暂停。”

这一次，乐佳连自责的话都没有，杵在场边一言不发。

徐征几度想要开口，却全都咽了回去，到最后才憋出几个字：“怂什么，有点出息好不好！”

乐佳沉声道：“我真的调整了，但就是不进，我也……”

“不进就不进，谁说你了？我只是受不了你这幅表情。”

“嗯。”乐佳默默点头，又不出声了。

见状，徐征直接转过头去：“算了，我不勉强你，你自己调整吧。”

“乐佳，一个投手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孟飞突然问道。

“当然是准了。”

“不，”孟飞双眼如焗，“是信心，即使投丢一百个，也相信下一个能进的信心！”

“……”

“我们能走到现在，少了你——不，应该说少了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实现。所以你并不亏欠什么，只要做好自己、像平常一样就行。出了机会，坚决地投，别想些有的没的！”

乐佳咬着下嘴唇没有回答，但看样子，他已经听进去了。

另一边，齐御看盯李德全蜡黄的脸，心中愈加不忍。

“孟飞，让我上吧，德全该休息了。”

孟飞打量了一眼，小声道：“你能坚持多久？保守点说。”

“我现在骑车能骑十几分钟，上场的话，五分钟以内应该没事。”

“那——”孟飞犹豫几秒，“你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换人。”

“孟飞！”临上场前，乔伊还是忍不住开口，视线在孟飞的脸和腿之间来回移动。“你的……你要加油，我们能赢的！”

“嗯！”

暂停结束，距离终场还有约八分钟，比分40︰49。

高能模式开启，1分27秒，1分24秒……

孟飞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制造杀伤，只要秦军的犯规达到四次，一切都会不一样。

“唔。”

孟飞暗中掐了把大腿，接着以旋风般的转身掠过了防守人。篮下，秦军犹如一尊古朴的大佛，浑身上下无不弥漫着威严。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的一秒内，两人都在预读对方；不同之处在于，秦军的选择多，而孟飞的选择少。一旦能力用尽，孟飞将会无以为继，只能赌一把。

秦军到底是经验丰富，孟飞杀到前，他已经猜准对方意图，踩到三秒区外以逸待劳。孟飞无法制造阻挡犯规，当即改变策略，以一种暧昧的距离拔起投篮。按照秦军的能力，他绝对可以封盖到，孟飞等的也正是那刻。

来盖我，快啊！

孟飞拼命默念着，跳到最高点仍旧没有出手。至于秦军，他采取了最为稳妥的防守方式——高举双臂，只干扰、不下压。

随着“唰”的一声，球是进了，孟飞的计划却彻底落空，能力也只剩1分03秒。

这边刚刚进球，那边秦军又一次展示了稳定性：他本在罚球线附近策应，接到球后假意要传，却趁着徐征不备忽然转身中投。像他这种传统的内线，只要心态稳得住，投进个中距离简直是家常便饭。

就这样，仅仅十秒钟过后，孟飞辛苦追上的两分再次被抹平。

“孟飞，给我！”

徐征深知紧要之处，落好位后急急要球。胜败关头，他将自己掌握的步伐技巧完全发挥了出来，一串假动作极为连贯。可秦军还是老样子，高举双手贴住对方，既不吃晃，也不轻易拦截，就这么罩着徐征。

见对方不跳，徐征用起了地板流，虚点一下反手上篮。球虽然是进了，但杀伤没有打成，秦军仍旧在场。

失分后，秦军刻意压下节奏，亲自运球推过半场。直到二十四秒快要耗尽，他才撵着徐征强起勾手，并且稳稳入框。

双方这么你来我往，一直打了三四个回合，分差始终原地不动。到了这会儿，孟飞的腿已经从乏力变成不自主抽动，每迈一步都要担心崴脚。其余几人也好不到哪去，个个嘴唇泛白，体力处于崩溃的边缘。

又过片刻，孟飞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令局面难上加难。

李德全坚持到现在，终于无以为继，但原因不是来自他本身，而是不小心掉下的一片纱布。

“哔，哔——！”

看到纱布时，裁判还以为是异物，出于保护球员的目的吹停了比赛。等到走近后，他才发觉不对劲，并马上确认了李德全的身体状况。

规则当中，身上有创口是不能继续比赛的，唯有包扎完毕才可以上场。更何况，李德全的伤口面积太大，裁判发现后立即不忍再看，直接认定他无法比赛。

就这样，齐御脱掉外套，顶替李德全走入场中。

“不舒服就马上说，身体要紧。”孟飞叮嘱道。

“行了，你都说了一万遍了，我知道的。”

齐御上来后，似乎对阵型、跑位十分熟悉，整个就是无缝对接，令孟飞暗暗惊奇。由于他从没出场过，加上面容清秀，秦军一方只当是被迫换人，没给他上太大的强度。

下一次进攻，孟飞因为位置靠边，立即遭遇了双人包夹。他本想沿边线强突，结果肌肉冷不丁的一阵酸软，孟飞只能跳起传球，交到齐御手中。

面对空荡荡的防守，齐御想也不想，摆好姿势直接出手，表情异常淡定。更过分的是，他为了节省体能，投出之后便慢悠悠地跑回半场，完全不担心会射偏。

“唰——！”

随着篮球空心入网，孟飞惊得脸都僵了，忍不住暗暗发问：他到底是谁？

院系的女生们则不顾这么多，见齐御颜好又能得分，兴奋得嗷嗷直叫，将气势一举拉了回来。

秦军千算万算也料不到会有这号人物，一边跑一边指挥，调整对齐御的防守。谁知没到防守回合，齐御就已轻舒猿臂，将传给秦军的球准确断了下来。

随后，齐御、孟飞、乐佳跑出三线快攻，拿到了久违的轻松得分。

51︰56，只差5分，完全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