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见薇报古筝班的主意,是陆爸爸陆虎提的,陆爸爸拍着陆知著的肩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知著在爸爸的示意下,装模作样地背出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陆虎笑,“见薇啊,很多小姑娘长大后,最后悔的事情只有两样,没有学舞蹈,没有学古筝。”
陆虎开着路虎,带着林妙和陆见薇去了一个高级的乐器培训班,通过一上午一对一的培训,见薇不小心抡断了八根琴弦,还做出了“古筝无端十二弦,一弦一柱催人残,我要不把弦抓烂,它要不残我就残”的名句。
放学了,古筝老师忙不迭地把琴魔地送到大门口,对陆虎和林妙鞠了一个躬说:“试学半天,不收任何费用!”
但最后,古筝老师还是收下了陆见薇,因为陆爸爸赔了琴弦的时候,另外交了两倍的学费。
从此,每周一到周五下午六七点,每个周六日下午,都是陆见薇雷打不动的练琴时间,一开始,陆爸爸会让陆见薇把零钱捎给老师,用来赔崩断的琴弦。
后来爸爸加了老师的微信,发红包给老师,赔碰歪的品柱。
后来又一次陆见薇“不小心”碰翻了古筝,陆爸爸第一次给老师启用了转账功能。
古筝老师给陆爸爸发微信,“这孩子恐怕有躁动症,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然后老师就把爸爸拉黑了。
也就是那一天,陆见薇的电话手表收到了妈妈的信息,“今天不用练琴了,放学直接回家来。”
陆家是学区房,所以陆知著和陆见薇从来都是结伴步行回家,两个人总是一前一后,互相无言,今天见薇知道不用练琴,心情格外的好。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陆知著班里的同学尚易搏。
陆知著和尚易搏比见薇高两级,但自从见薇在三年级悠悠球领域称王称霸,尚易博就成了第一个拜倒在了她石榴裙下的男同学,他常常屈“五年级”之尊,和三年级男生们一起玩。
尚毅搏坐在一辆香槟色的商务车里,开车的是一个戴墨镜、烫着酒红长卷发的漂亮女人,尚毅搏老远地给见薇招手,“见薇!见薇!”
陆知著先往那边瞟去,琥珀色的瞳子里的光,微微锐利了一下——似乎是讨厌聒噪的学渣?
陆知著抄着口袋,快走几步,不经意地挡住了陆见薇的视线。
尚毅搏:“噼噼噼噼噼!”
陆见薇眼前一亮,霸气挥手,“和尚!”
尚毅搏老远地喊:“今晚去我家写作业啊?”
“不去!”陆知著淡淡地摇了摇头。
陆见薇已经拨通了手表电话,和妈妈嗯嗯啊啊地讨论了几句“今天想去同学家写作业,尚毅搏,哦我让他妈妈接电话,阿姨帮我给妈妈说句话。”
陆见薇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原本坐在副驾驶的尚毅搏激动地跳下车,陪见薇一起坐上了后排座。
尚妈妈正要发动车子,副驾驶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脸庞端庄精致的男孩,步履从容地迈上车,坦然坐上了副驾驶,不动声色地扣上了安全带。
男孩目视前方,正襟危坐,神色宛如一个跟着去家访的教导主任。
尚妈妈摘下墨镜,笑了,“小同学,你是谁?”
尚毅搏指着陆见薇,正要说话,陆见薇已经指着尚毅搏说道:“这是他班里同学!”
尚妈妈左右瞧着陆知著,笑道:“毅搏,你同学长得真好看呀!”尚妈妈拧着钥匙发动了车。
如果陆见薇知道,她即将要去的,是一个会改变她命运的地方,她宁愿这一天,早点到来。
车子在马路上飞快行驶,十分钟后,在一座台球会所面前停了下来。
临近黄昏,店牌上的霓虹彩灯开始闪烁,上面的大字暖融融的,“毅搏台球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