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整,一个身影,一袭雪白的裙裳悄然飘离了春华小院,消失在夜幕里。
沈雪按照叶清榆所教授的方法寻找着追踪符发出的方位,很快便在东北方向发现了苏家的住址。
苏家是本地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一座四进双开的豪华四合院依山伴水而建,风水极佳!
沈雪顺利的穿过大门,来到前院,富贵人家的厅堂金碧辉煌,看得沈雪眼花缭乱,心想将来轮回转世,定要投胎在富贵有钱人家,堂堂正正来这世上享受一生富贵荣华。
沈雪在每个院落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相反,因为整座房子选址极佳,大有藏风聚气之力,人兴财旺之势。
“不应该,如此好的风水宝地,苏家不应该出现子孙折损的事情来,难道是我们多心了?”沈雪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却没有停顿,她不甘心就这样回去给叶清榆复命,反复更加仔细的在各个院落里穿梭,当她穿梭完第三遍,已经差不多到了子时,子时就是凌晨一点至三点这段时间,是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刻,她本身是阴灵,阴气越重她越清醒灵敏。
“看来,我还是闹了个笑话,这里根本就没有问题!”沈雪坐在屋檐上,颓废的看了一眼偌大的四合院,大有不甘心之势。正欲离开,一阵风呼啸而过,这风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是阴灵路过带动的气流。不知何时满天的星斗已被黑云遮挡,四周漆黑一遍,沈雪悄悄隐身在屋檐角下。
子时,整个苏家大院里,被一股浓郁的阴气罩住,那风水宝地的祥瑞之气不复存在。
后院的一间屋子里,一个老者瘫倒在床上看样子应该是昏睡刚醒,干咳了两声道:“月娥,南风的事办好了没?”
苏夫人抹着眼泪道:炳文,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苏家世代积善,不能沾那带血的报应啊,南风已经不在了,你收手吧。“
苏炳文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的道:“你懂什么,妇人之仁,南风若是还在,我就此收手也罢,如今他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苏夫人江月娥终于忍不住愤怒,恨声道:“南风不在了,南生,南玥难道不是你的儿女?我已经失去了南风,你要让我们的儿女都出事才好?苏炳文,你好狠的心啦!”
苏炳文沉默了,苏南风是他的长子,是苏家最优秀的后代,是他的希望,五年前,他生意场上遭受重创,苏家欠下巨额债务,濒临破产,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的凤凰不如鸡,昔日的好友和合作伙伴纷纷找上门来要债,苏炳文没少受各种威胁和恐吓,只到某一日,偶遇一游方道人,道人说他家的住址煞气太重,常年冲撞太岁,给了他选了一块新的宅基地,让他建好四合院,举家搬迁至此,就是目前居住的这个位置。
说也怪,自从选好新址,决定要搬迁之后,苏家的危机竟然不日而解,那些逼债的人纷纷上门赔礼道歉,这件事让苏炳文感概万千,对那道士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得不得了。
那道士走时,还送了苏炳文一块翡翠观音吊坠,让他随身佩戴,不可离身,并传了一个秘法给他,从此,苏家在生意场上一帆风顺,所向披靡,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做到了东南地区最强。
不想这两年,生意上倒是顺利,苏炳文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他最看重,一直作为接班人培养看待的大儿子苏南风竟然出了车祸,一命呜呼了,苏炳文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瘫痪在床。
这时那个游方道士又出现了,道士又告诉苏炳文,他已经算到这是有对手在设法害他,对方非常厉害,为了不再祸及家人,得把苏南风的丧事办成“喜丧”,压一压煞气。
所谓“喜丧”就是给死者举办一场婚礼,让白喜事变红喜事,说白了,就是配**,这事在民国初期很流行,随着新中国成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除了一些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乡野蛮夷之境,基本已经绝迹了。
另外,为了保险起见,防止对方继续残害苏家的二公子苏南生和小女儿苏南玥,必须找两个相对应时辰出生的男女替代苏南生和苏南玥赴死,游方道士说,只要这样做了以后,可以保障苏家最少一百年内平安顺遂,否则他们一家马上就要大祸临头,遭受灭顶之灾了。
经过濒临破产短短几年到如今东南首富的大起大落,苏炳文对游方道士的话深信不疑。倒是江月娥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月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南生和南玥乃至我们苏家的后人着想,一切都是我苏某人策划的,有什么报应都趁着我来就是。”苏炳文说得悲愤激昂的,因为太过激动,又干咳了几声。
苏夫人见他执迷不悟,摇头叹息道,“我们失了南风很悲痛,倘若你真照道长说说的去做,那些人又何其无辜?炳文,放手吧,趁着还没有酿成大错,我们把手上的产业都卖了,带着孩子们搬去国外,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我们有足够的钱财来好好生活。”
苏炳文却彷佛被蒙住了心智一般,完全不为苏夫人的话所动,闭上两眼,不再理会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