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门外正是一片寂静,除了哗哗的雨声,再无其他声音,而门内却忽然传出南云轩一声低喝:“你”接着就是茶盏落下的声音。
再然后就听到南雪一声轻叫:“父亲!”
外面的人见了这情形,连忙推门进去,却入目一张死灰的脸。
南云轩口吐鲜血,双眼圆睁,一动不动的半挂在床上,而南雪则满脸泪痕的跌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南清枝哭喊了一声父亲,就一下子平了父亲的旁边,可无论南清枝如何话,南云轩始终再没有动过一次了。
南清枝颤抖着去探南云轩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南清枝一下子跌倒在地,大哭起来。
徐怀之见这般情景,对着跌倒在地的南雪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雪哽咽着颤抖道:“方才父亲要喝水,我便去端茶给父亲,可父亲忽然一下子推了我,接着就吐了一大口鲜血。”南雪用袖口一边拭泪一边道:“现在想来,想是父亲不想让血沾了我的衣裳才推开我的吧。”着就跪行到南云轩的旁边哭喊道:“父亲,你明明还要送我出嫁的,怎么会这样……”完就嘤嘤哭泣起来。
那番模样,哭得很是伤心,让一旁的人见了都不由动容。
忽然,只听吣一声,南雪竟然哭晕了过去,姚氏见状,连忙过去扶住南雪,又叫了丫头婆子进来扶人去厢房。
一时间屋子里好不热闹。
南清枝看着晕倒的南雪,吐出一口浊气,又哭着对着徐怀之道:“舅舅……”
徐怀之也没忍住落了泪,沉重的走到南清枝身边,不知该什么话。
南清枝伸手替南云轩将圆睁的眼睛抚闭,留着泪暗淡道:“舅舅带着人先出去吧,我想再陪陪父亲,当时我该留在房里的,我明明知道……”
南清枝没有再下去,掩面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徐子晏见了心伤,想过去安慰,却被徐怀之拉住了,徐怀之摇了摇头头,叹口气,示意他出去。
徐子晏被父亲拉着,只好担忧的看了一眼南清枝后,便随着父亲出去了。
出到外面,徐怀之将大门关上后,才叹着气道:“就让清枝一个人在里面呆一会吧,她现在怕是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让她自己呆一会也好些。
徐子晏蹙眉点头,对着徐怀之声道:“父亲,这次这事有些蹊跷,姑丈怎么会忽然就去了?”
徐怀之长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道:“谁知道呢。”又看了一眼徐子晏,道:“这次你姑丈去得突然,你的婚事,怕是悬了……”
徐子晏一听,立马道:“父亲不是同姑丈好了么?怎还会悬?”
徐怀之暗叹这个傻子,道:“当时我的确与你姑丈了,可那时也只是我与你姑丈口头上的承诺罢了,当时也并未料到还能有这样的事,眼看着日子快要到了,可出了这样的事,我还能找谁去?”
“这事只有我与你姑丈知道,且当时也没立个字据和拿个信物什么的。”徐怀之负手看着外面的雨暮,叹气道:“现在就看清枝愿不愿意认了……”
徐子晏双眼忽然变得无神起来,他后退一步,苦笑一声后喃喃道:“她不会认的……”
着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背影十分狼狈。
徐子晏心疼的看着,亦是无奈。
次日,南云轩的棺椁被运回庆阳山庄,徐怀之一家以及整个庆阳山庄皆是一身素白,神情悲痛。
这次南云轩之死既死得蹊跷,又走得于情于理,谁也不知道那南云轩与南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谁也没理由去怪罪,毕竟南云轩中毒,日子不久,大家都是知道的,且南雪又哭晕了过去,实是让人动容,更加不会去胡乱猜想了。
这几二叔与三叔家都纷纷过来,一些昔日好友也都一一到灵堂前祭拜过了,这场丧事办了足有七,今已是最后一了,等下午时,便要抬去安葬了。
南清枝呆呆跪在灵堂前,妆容清淡,唇色发白,了无生气。
这时外面一阵骚动声传来,众人纷纷往外看去,连南雪也是一脸惊讶的看了过去,可南清枝此时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愣愣的看着地面,双眼红肿,全然未理外面的事情。
莲玉一身光华白衣,黑发低束在脑后,眼神沉寂,身姿挺拔的从外面走到陵屋内,刚好立在了南清枝面前。
那清贵的身姿与那生来尊贵的清冷,让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屏息看着那道身影忘了出声。
南清枝只觉得一道冷香传来,接着面前便落了一大块的阴影,不由仰头去看,却正撞入了莲玉那幽深寂静的眼里,那眼里含着丝丝心疼与无奈,让南清枝一下子便委屈起来。
莲玉俯身蹲在南清枝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南清枝的眼角低叹道:“对不起……”
“我来晚了。”
“莲玉……”南清枝闭着眼,泪意泉涌,再也止不住了。
谁也没想到莲玉居然会来,并且来得这样毫无预兆,再看像莲玉这样的人,竟然会蹲在南清枝面前为她拭泪,众饶心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看来莲玉与南清枝之间,还有着旧情。
一旁的徐子晏见了,在袖中暗暗捏着拳头,将脸别在一边,跪在南清枝对面的南雪冷笑着看着徐子晏,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莲玉宽慰了南清枝一会,便过去南云轩灵堂前祭拜,点了香,十分郑重的行了三次礼,才又回到了南清枝身边,陪着她一起跪在了一边。
他此跪是作为庆阳山庄女婿所跪的,也算不负南清枝父亲在信中的托付。
可外面的宾客并不知道,但见莲玉这一跪,不由都吓了一跳,莲玉是何等人?那可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儿,名动武林的玉鹤楼楼主,竟能屈尊在南云轩灵堂前跪着,可见南清枝对他之重。
此次南妙也来了,见了此,脸色十分难看,暗骂南清枝好命,都做了这样的事,竟然还能得莲玉这样看郑
南清枝看着跪在自己旁边的莲玉,肿着眼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莲玉握着南清枝的手,低哑道:“我早就认定你为我的妻子,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只可惜,我来的晚了,没能早点陪在你的身边。”
南清枝又一颗晶莹的泪水落下,低喃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