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撇嘴摇头:“二姑娘顶多不理你,应该不是她。不过……爷说有人要杀二姑娘,这都那么多天过去了,也没动静……”
“我知道了。”沈璟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流风跟上,“还没换衣服呢。”
门口碰上带人端着宵夜的裴氏,裴氏叹气:“刚回来,又要走,你这是去哪儿啊!”
“有事。”沈璟留给她一个高大匆忙的背影。
“真不知道你有多少事要忙,一天天的不回来,都这么晚了刚回来又要往外跑。”裴氏端着宵夜追上,“给我回来。”
沈璟出了院门,又折返回来,端起碗几口就喝完,然后重重一放:“娘,晚膳我已经吃过了,天凉了,你早点歇着吧。”
“你急什么,”裴氏拉住他,“你大哥有话跟你说。”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世子之位吗,你告诉他,我不会放弃。”沈璟知道裴氏想说什么,无非又是劝他放弃世子之位之类的话,“他们母子压了你多少年,你是当家主母,根本不必怕他们,凡事有儿子替你顶着,你不用怕。”
裴氏忽然就哭了,哽咽道:“我儿长大了,娘知道。可你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夫说……最多还有两年。你以后多回来陪陪他,他虽然总是骂你,但还是很关心你的。”
“好。”沈璟喉咙胀胀的,“我得走了,娘照顾好自己,明晚我再回来看你。”
到靖王府的时候,轩辕婴刚刚去了仪凤阁,宽了外袍,被折腾起来。
钟羽韵十分不悦,拉着他不让他去:“有什么事明日你们在衙门不能说,就明日再说吧。”
“那我去问问东漓什么事,让他去办。”轩辕婴想不到有什么紧急的事,或许不用他去。
“外面冷,你披上。”钟羽韵拿来外袍体贴的披在他身上。
门外,东漓一手撑着伞站在廊下:“殿下,镇北侯府刚才走水,沈少卿回去看,并不严重,他怀疑是二姑娘让人放的火,就是引他回去。他觉得盛唐那边可能要出事,来借暗卫,要都借走。”
“去看看。”轩辕婴穿好衣服,跟着东漓一起走了。
……
凄风冷雨,这样的夜晚,京都里的人都已入睡。
钟羽澜宽大的屋内,二十四名隐卫敛声屏气,每人手上一把强弩,腰间还佩着长剑。
这样的气势已经持续几日,白日里这些隐卫轮班歇息,夜晚全部上岗,埋伏在主子的屋子里。
而钟羽澜和秦越闭目假寐,各自盘膝坐在软塌上打坐。
外面屋脊上,乌泱泱的一片黑衣人,雨点落在蓑衣上并未发出多大的响声,却足以令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
就连杀气也格外的重,为首的两个黑衣人,一个是凤翎一个是凤木,丝毫不敢懈怠。
今日要杀的人他们见过,是钟羽澜,而且还很熟。是凤鹤的知己,所以才没派凤鹤这个排名第一的杀手来。
这个小姑娘很漂亮,他们可以确定她没内力。
但就是想不明白,雇主为何要用这么大阵仗来杀。
“上!”众人悄无声息的跃下地面,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咻!咻!咻!”利箭破空而出,十几个人中箭受伤,中箭者不假思索的拔下短剑,夜色漆黑,并没有发现箭上有毒。
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有了防备自然中箭的不多,大部分箭落了空。
此刻沈璟和轩辕婴带人摸了过来,五十名暗卫一字排开伏在不远处的屋脊上。
“强弩准备!”
“杀一个姑娘家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足有百余人,轩辕婴身上披着蓑衣,手握长剑,“怪不得她不想让你留下。”
不知何人触发了院子里的机关,又是一轮箭雨,十几个人中箭倒下,连同第一波中箭的那十几个人一起倒下:“有毒!”
凤木低骂一声:“笨蛋,连暗器都躲不过,你们是来送死的吗!”
一个手持弯刀的武士眼露凶光:“没有提防而已我们也是千里挑一选上来的,你们就好到哪里去吗?”
凤翎讥讽开口:“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是暗器,躲避暗器是最起码的本事,无能罢了,找什么借口!”
那武士不再说话,和凤翎凤木一起向屋子里面摸去,却不曾想,从一侧又过来一阵箭雨。
虽然也有人中箭,但这波没毒。
“还有完没完了,有本事出来打,用暗器伤人算什么本事!”
钟羽澜不屑冷笑:“你当我是江湖大侠,还讲光明正大,我是那样的人吗?”
“差不多了,上吧。”秦越握住身侧长剑,跟在隐卫后面出了门。
几乎同时沈璟也带着人飞跃下来。
秦越和钟羽澜同时瞪大眼睛:“来了两拨人,这也能组团?”
沈璟身形极快,一眨眼就飘落在两人面前,挡开他们的长剑:“是我。”
秦越这才上下打量,如若初见:“看不出来,功夫不错。”
凤翎和凤木感到非常不妙:“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不是说他们就二十多个人吗?”
凤木有些焦躁,一边迅疾的挥剑一边回话:“我怎么知道,你不也看到了,从屋里出来没多少人。”
“不管怎么说,我们人多,杀了钟羽澜!”
话落,人群中就有十几个跃了出去,闪着寒光的长剑直奔钟羽澜门面。
沈璟一马当先,招式凌厉,和三个武士缠斗在一起,武士武功极高,沈璟全力应对才不落下风。
余下的人继续朝钟羽澜进攻,秦越引开数人,混战在一处。
围住钟羽澜的七八个人不慌不忙将她围成一圈,其中一人道:“你若自尽,他们皆可活命。”
钟羽澜一袭妖艳的红衣,忽然烈烈飘起,周身杀气四溢,颈中的龙之心释放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就连沈璟和秦越都感到了突然多出来的杀气。
几人本能的后退一步,这才明白主子为何派这么多人来。
这个女子当真是可怕。
秦越此刻便知,丫头比七年前更加厉害了。
钟羽澜装逼的扭了扭脖子,咬着后槽牙:“谁先上,还是一起上?”
几人都是杀人无数之人,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了,互相对视彼此,默契的一起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