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将近冬天了，A市已经很久没下过雨整座城市都厌怏怏的，程宛缓缓把车开出来，天色很暗她今晚打算随便吃点东西。邢森森忙于最近专访的时应该也会很晚。正好给她打个电话一起用晚餐。

这时蓝牙提醒有电话接入，她随意点了接听，迟晟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下班了吗？一起吃饭吧。”

程宛觉得很无语，“迟晟，你到底想怎样？你就不能放过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嗯？我想和你用晚餐罢了，怎么火气那么大。你的手机号是那天问前台知道的。你下班没？我来接你吧。“迟晟在电话里揶揄道，程宛几乎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笑意。

“迟晟，你真的没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真的消费不起你的深情，拜托你别再找我了，看在以前我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份上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程宛感到很无奈。

“好聚好散？呵，阿宛当年是你连声招呼都不打甚至不愿听我一句解释就逃的不翼而飞了，这些年过去了，我欠你的总得给你句交代。“

“迟晟，我真的觉得累，也不愿意继续和你纠缠不清了，更没勇气再次经历那样的伤痛，你知道吗？我当初真的爱过你，可你呢？你从头到尾都把我当做是个可攻坚项目吧，一旦失去兴趣或达到目的就转移下一个目标，你对别人的真情实感这样轻贱，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给你机会？”

程宛极少这样情绪激动，她一向是个温和的人。这些话她埋在心底多年，一直没找到机会说，现在全都说出来了。

电话里迟晟迟迟没有回应。程宛呼吸频率都快了几秒，终于还是累把后脑勺依在垫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程宛以为迟晟会就此知难而退挂电话，他一向不会在一个目标上逗留太久，正当她准备挂电话时，迟晟的声音从音筒中传来。

“对不起，阿宛，真的对不起。我想对你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迟晟，都过去了。我不恨你，真的。算是你给我上了一课吧，有你点拨或许以后我的感情之路会顺畅几分。”程宛打断了迟晟的话，自嘲得笑了几声，挂了电话。

然后又拿起手机把迟晟的号码从通讯列表中彻底删除。

程宛望了望窗外，这时天空响过一声闷雷，倾盆大雨哗哗而下。车后想起了其他车主的喇叭声，程宛意识到自己刚刚听太久了，发动车子消失在雨夜中。

迟晟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他缓缓放下手机，把座椅转向后背的高大落地窗。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来点上。窗外的倾盆大雨丝毫不影响灯火璀璨的夜景，他早已习惯一切高度，但现在却有种高楼大厦瞬间在眼前轰蹋之感。让他感到厚重和深深地挫败。程宛不愿意再次接纳他，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但却觉得很不甘心。如果再次纠缠她，只会把程宛推得更远，让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他“迟晟”两个字存在。

严征推门而进时闻到了浓重的烟味，一看迟晟背对着在抽着烟。微弱的红色火苗在不停地燃尽着，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只烟头。烟雾缭绕看不清迟晟的情绪。

严征知道迟晟不碰烟很久了，他有很严重的胃出血，医生的建议显然没有听进去。那么，又是和程宛有关。严征关上门，走到迟晟身边，忍不住开口。

“还是告诉她真相吧，你一直不让她知道，对你自己何尝又不是一种折磨？”

迟晟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又从烟盒中取出一只。点燃猛吸了两口呼出了烟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严征反驳道：“您为了获得能和盛东抗衡的实力连自己的感情都付出了，这些年经营现在好不容易能和盛东正面较量，您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瞒着为什么要瞒着程小姐。”

迟晟转过身来：“她不一样，她是个烂好人，总是希望别人过得好，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比现在更难过，而且她也一定理解不了。如果说我当初给她的都是伤心过往，那现在就只剩残酷真相了。”

迟晟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他的家庭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他从是衣食无忧地长大。他那样的书香门第钱财虽是不缺，但和盛东还是很有差距的。他是个失败过无数次才走到今日的顶端。

大多数媒体对他所知的都是他青年大才一手创办远航，但其中的艰辛并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严征认识迟晟很久了，多年的共事都是知根知底的。

严征看着桌上的一沓资料都是关于最近的商业并购案，其中盛东的名就在列。

迟晟捻掉烟头，随意翻了翻两页道：“方越最近在做什么？”

严征愣了一秒很快反应道：“方少爷最近在一家医院实习。”

他有意停顿了两秒又说：“那家医院也是程小姐现在工作的地方。”

迟晟抬起头看他，没再说话。起身直接走出了办公室说：“我先回去了，明天的行程让尹薄行出席，定最快的航班我明天去西班牙一周。”

“啊？可那是下个月的行程啊？明天是市里的经济会议，市里的高管都会出席，您作为法人代表如果缺席会引发外界猜测，更会引起盛东的关注。”严征讶道，跟上迟晟的步子。

迟晟停下脚步，回头看严征，严征见迟晟心意已决只好作罢道：“是，我现在就通知尹总。”

程宛回到家后躺倒在沙发上，屋内没有开灯，她隐身在这黑暗里听着外面的闷雷和雨声困意慢慢来袭。

正当她真的就此睡去，忽然屋外响起一声响雷，程宛吓了一大跳，坐了起来捂着耳朵躲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从小就怕打雷，小时候每次打雷就会抱着家里的毛团躲在角落等雷声过去，毛团是她小时候养的猫，后来她长大了上高中的时候，猫也老得去世了。

程宛忽然感到莫名地难过，莫名其妙地抹了抹眼角，感到了手指尖的湿意。

泪水一颗颗滴下，很快渗入了棉质的沙发布，留下了点点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