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定定地看了一眼程宛，忽然伸出手把她耳边的一丝脱下的发丝拿掉，程宛以为他要摸自己的脸，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方越注意到了，也不介意，淡淡地道：“我会注意的。”

符正飞不老实，他巴巴地找上门来求着方越要方越救他，并承诺以后等他真正执掌公司后会转让给盛东多少股份，方越心动了，载道的市值很诱人，他明知有问题，却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迟晟挥改动作很利索，看得出经常打高尔夫。他这个角度明显看见了刚刚方越抬手的动作，也没什么，只挥改力度重了些。

尹薄行教着邢森森好多次她都没找到手感，反倒有些泄气，独自走去了休息室要喝点什么。

尹薄行看了一眼旁边的迟晟，奇怪地问：“你今反常啊，故意把方越叫来想让他看着两人吃狗粮，那现在怎么放心让他们聊上了。啧啧啧，刚刚方越那动作你看见了吧，你就不怕他们旧情复燃？”

尹薄行喜欢逗迟晟，他也不出自己这是什么癖好，反正他就是见掼了迟晟的冷脸，一想到他脸上还能有别的情绪影响尹薄行就觉得很好玩。所以他故意把用了旧情复燃这个词。

迟晟放下杠，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擦脸，这才道：“他比你知情趣，看着简单的一个人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方越居然同意了让盛东和载道的合作，这就意味着迟晟的计划已经有效了。他就是这样的人，脑子里的方案总会事先想好几个，如果一个计划效果没有满足自己的预期，他还有另外的方案可以选择。

有些尹薄行会在想，得罪了迟晟的冉底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旦被他盯上了，福祸相依。

尹薄行听见刑森森叫他，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森森，再过来打上一杆。别偷懒。”

邢森森不想玩了，她就没有什么运动细胞，平常去健身房都是被程宛拉着去的，之所以会同意和尹薄行来打高尔夫，是因为程宛回来，而且她们两人都各怀目的。

刑森森嘟起了嘴，有些不耐烦：“我再打不中，你可别笑了。”

她不还好，她一尹薄行就忍不住笑，这姑娘不知是眼力不好还是赋有限，不过他却觉得刑森森很有趣，越看越可爱。

十次挥杆只中了两杆，刑森森都想笑自己。迫不得已挽回点面子：“你看吧，你不会游泳我不会打高尔夫，学术有专攻，你不用太得意。”

尹薄行嘴角怂拉了一半又解释道：“这不一样，游泳我又没练过。”

“什么不一样，都是运动，你擅长这个我擅长那个，我是半斤你是八两。”

尹薄行对他是八两这个结论不赞同，和刑森森一人一句地驳了起来，邢森森是干什么的，她是八卦台主持人，她的口才会差吗？

迟晟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摇摇头。拿过一瓶水往程宛的方向走了过来，程宛和方越也正往回走，三人碰头。

迟晟问方越：“一起吃个饭吧。”

方越点点头，他的助理忽然朝他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方越看了眼迟晟和程宛顿了顿道：“抱歉，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你们先用餐不用等我。”

完步履匆匆地随着助理往一旁的大楼走去。

程宛这才问迟晟：“和你有关系吧，符正飞怎么会忽然找上盛东集团，是你授意的吗？”

她这句话问的不聪明，但程宛就是忍不住想问。

“你刚刚是和方越这么的还是忠告了他别相信我？”

程宛静默了几秒然后再度开口：“迟晟，方越方置平病了，你的母亲这段时间都在照顾她。”

怪不得迟母只从上次让她向迟晟求情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刚开始程宛认为这是她们那些人一贯的作风，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想我有什么反应？带上礼品去看望一下？”

程宛抬头对上迟晟的眼睛，问：“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父亲是他害死的是不是，所以你才会这么恨他。”

迟晟眼神瞬间变得冷漠可怕，却又很锐利带着探究。这个眼神，程宛已经见过两次了。

迟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程宛淡淡地道：“是。”

程宛惊讶地看着迟晟，她探究疑惑了那么久的问题，迟晟就是守口如瓶，但现在却松口了，为什么？

程宛托刑森森调查的结果只查到了迟国唐在国外被学术界炮轰的资料，显然有人已经把这些资料和当时的影响消除得差不多了，但她联系上帘年听过迟国唐讲座的一个学生，所以才知道帘年的一些隐情。迟国唐居然不是病死的而是从高楼跳下自杀。

“迟晟，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想着报仇是吗？”

迟晟不话了，静静看着程宛。她既然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吧。

程宛认为世间因果皆有缘法，让迟晟放下仇恨不现实，他有理由恨方置平，报复也合情合理。

她忍不住伸出手拥抱迟晟，下巴叩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和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安心：“别让自己活得太难过，不管你要做什么，起码不要让自己背负太多的愧疚。”

迟晟已经没有愧疚很久了，他的情绪不受波动，也回报着程宛问她：“你现在是完全站在我这边的战线了？还是怕我再伤害方越。”

这次，程宛是真的担心他。她已经喜欢了迟晟那么多年，一直都变过心。程宛有时也会在想，不管迟晟到底想做什么，她都希望他能得到真正的心安。

背负自己意外父亲死亡的悲痛筹谋那些年的日子可想而知迟晟有多沉重，他还有失眠症，程宛知道有多严重。

“我希望你好，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去看医生，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资深的治疗这方面的专家，我们找个时间去他哪儿看看好吗？”

迟晟很感动，他刮着程宛的鼻尖道：“嗯，好。”

虽然这不一定有用，迟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