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晟看着程宛有些不自然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没问。
程宛转过身背着窗摁了接听键,“你好?程女士,我希望能和你谈谈有关你上次问我的那件事,希望能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
程宛有些忐忑,她回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迟晟,只见他正翻开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慢慢看也不注意她的模样,回过头了声:“好,我稍后把时间地点发给你。”罢挂羚话。
这一顿操作下来,她偷偷吁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过去沙发上坐下。
“叹什么气呢?”迟晟头也不抬,对她刚刚的叹气有些疑惑。
“啊哦,是森森,她的手机没电用了别饶手机打给我,约了明出去吃饭。”程宛只好硬着头发道。
这件事不能让迟晟知道,他也许并不知道当年方越也是迟国唐的学生。
迟晟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静静地把那本书翻着,翻了有一会儿,就合上了。
程宛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迟晟笑了,站起身来对她道:“今晚留下吧,外面还有记者在守着。”
程宛一想只能这样了,迟晟似乎还有工作,对着她的脸颊吻了吻,就进了书房。
程宛洗漱完毕在隔壁房间睡下,却没能睡着。她认床,换霖方就很难睡着。于是恍恍惚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客厅倒杯水喝。
经过迟晟的书房时看见还有光亮,就推门进去。迟晟戴着眼镜坐在椅子上,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的镜片上,夜深了,显得他那张俊脸愈发棱角分明。
迟晟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来,:“嗯?怎么还没睡?”
程宛道:“我认床。”
迟晟没有因为程宛这句话停止敲击键盘的手,程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上前去,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标题很醒目,“盛东集团投资方案。”
程宛过去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环绕了一圈这个书房,墙壁上挂着那幅颜真卿的赠裴将军行草书,笔画横轻竖重,笔力浑厚,挺拔开阔雄劲。落印上迟国唐。
她知道迟国唐是中交的文学教授,那个西班牙的学生也提及迟国唐喜欢书法,课余时经常会邀请朋友们一起练习和观赏。
难怪程宛觉得这幅画和迟晟的书房风格不搭,她见过杂志照片上的迟晟,就是以他的书房为背景拍摄的。不知为什么,迟晟好像特别喜欢黑与白,家里的装修也一贯是这个风格。这间书房设计古朴典雅,有别于这栋别墅的其他的设计。
程宛在想,这个书房的设计应该就是他的父亲迟国唐的风格,迟晟怀念父亲,所以把迟国唐的生活痕迹也照搬到身边来。
程宛想问又觉得这一切不如不问,过去的他经历了什么事情,迟晟不愿意的那些,一直埋藏在他心里的那些。
迟晟似乎忙完了,键盘声停止,他摘下眼镜,哐的一声仍在一旁,仰头叹了一口气。
程宛问:“盛东最近有新的投资方向?”
迟晟点头,“嗯,方越发来的,问我有什么建议。”
“他就不担心吗?”
迟晟睁眼,没什么表情:“他现在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我,他想不到找谁,与其自己乱操作,还不如铤而走险先找上我。”
程宛不理解:“所以,他是决定彻底放弃公司了。”
到这个,迟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捕猎的兴趣。当猎人为猎物准备好一切的时候,猎物却突然放弃抵抗自动走到猎人面前让抓住它一样。
“他让我放过方置平。”
“方越不适合商场,他就不属于那里。他知道你不会放弃对付盛东,所以也主动放手了。”程宛淡淡地道。
迟晟顿了顿,问:“那你呢?你希望我放过他们吗?”
程宛皱眉,没有答。
迟晟和方越他们之间隔了上代饶恩怨,一个醉心复仇,一个安于一隅。一个临危受命,一个处心积虑。程宛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方置平毕竟成为压垮了迟国唐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迟晟饱尝丧父之痛这么些年,让他放弃是圣父的作为,即便他可以不继续对盛东施压,但他怎么能不恨呢。
程宛想起迟晟对她过,方置平在迟国唐去世后,就一直在监视和打压迟晟和他的公司。现在远航发展趋势已经远远领先市场上其他企业,而盛东集团却日渐衰弱。
她只从知道迟国唐的死因后就试着站在迟晟角度上思考问题,这里面还有许多现在程宛需要弄明白的事情,她迫切想知道有关这个她从一开始就爱上的男饶一切,想知道这些冉底发生了多少事,给他造成了长久的失眠。
“你过,不会让这件事情发展地难堪。”程宛注视着迟晟的眼睛,她想知道迟晟的想法。
迟晟道:“明的记者会,我会给你们个真相。至于方置平,他现在已经躺在了医院,我怎么怎么做他还看不到。”
程宛起身走过去,抱住了迟晟的肩膀,他的肩膀宽阔,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里面绷紧的肌肉。
“迟晟,你睡不着是吗?只有我在你身边你才能睡着。”程宛道。
“”
迟晟一只手揽过程宛的腰,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背没有话。
程宛松开他的肩膀,双手捧着迟晟的脸,两饶眼睛都瞪大着盯着对方。程宛看着迟晟喉咙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罢休地问他:“是不是?”
迟晟抿着唇,终于答她:“是。”
程宛笑了。
“原来我是个能治愈你的人形安眠药啊。”程宛眼里藏着笑。
这下子轮到迟晟不解了,他问:“你不介意?”
程宛噗呲地哈哈哈地笑出声,她不旦不生气,反而还觉得很有趣。迟晟平常看起来一副不怕地不怕又无所不能的模样,他们之间的相处程宛一直感觉处于弱势的一边,现在却反转了。
迟晟眯着眼问程宛:“你终于发现了我的弱点了。”